“我陪袁明的那一个月,也是做完人流手术的恢复期,我爸爸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件事,跑来北京找袁明闹了一场,后来回去了他就再没有联系过我,一个电话都没有”
璐璐出神地看着窗外。
“起初我很庆幸,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终于没有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地扰个不停。但是慢慢的我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把袁明的双腿打断,然后把我拖回家关起来,可是居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们当时都憋着一股气,所以我天真的以为他是对我绝望了,所以干脆彻底不管我了。”
璐璐停止说话,这次的沉默时间有点长,她就定定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直到我轻声问:“后来呢?”
璐璐才仿佛回过了神,她轻声道:“后来袁明出院了,我也出院了,我爸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多月后,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我奶奶接的,她说我爸一个月前就脑溢血中风了,醒来后也不让我奶奶联系我。”
璐璐轻言细语地讲述着,没有悲伤、没有懊恼、不带任何情绪,像在讲述一件从别处听来的事情。
时间仿佛停滞了,我后脑勺的血还在翻滚。
空气更重了。
我开始看不清璐璐的脸,眼睛像被什么迷住了,涌起一阵雾气。
我抬起头眨眨眼睛,不让雾气散出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的取向和大多数男人是一致的。
但机缘却不巧合,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正陷入和袁明的感情纠葛。
不知道从何时起,或者见到你的第一眼吧,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心动,我想保护你,想陪在你身边。
我看着你流泪受伤而难过,随着你欢快雀跃而开朗,我害怕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曾一度恐慌。
直到,你撮合我和晓铮。忽然我在扎实的冰面发现一丝裂纹,这道裂纹背后,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也可能是连通你我的结界。
于是我默然不语,你和晓铮,把我的默然理解成了接受。
我接受你的好意,因为这样,我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堂而皇之的留在你身边,奔跑在你周围,为你遮风挡雨。
如果你愿意靠一下我瘦弱的肩膀,我会把它练得强壮起来。
而对于晓铮,我只有内疚,与他相处时,我尽量表现得自然大方,甚至刻意避免可能产生误会的多余的热情。我们认识,并不代表我就接受了什么,对吧。
我经常这样安慰自己,减轻负罪感。
但我越是表现自然,晓铮越是看成了别的风景。他把这种自然,理解成了默契,虽然我承认,但他理解的默契里,多了一些欲望的僭越。
我只能在火灾爆发之前掐灭火种,我给他介绍更多同样的朋友,希望他喜新厌旧。
我不想听这样的秘密,我们的青春,似乎都过得太糟了
璐璐斜靠在沙发上,目光望向窗外,轻声说:“过完年,你陪我去办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