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莫问怔住了,他的表情不停地变化,一时欣喜、一时悲伤、一时愤怒、一时又淡然,最后的最后,老人终于没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终于呀!终于是听到这句话了,三十年了,他负尽骂名,背井离乡,三十年了,他苦心钻研、辩查纤毫,就是为了证明他当年所做的事情没错,就是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人们叫他做屠夫,视他为疯子,他自己也曾怀疑过,当他每一次午夜梦回的时刻,他也曾觉得自己可能是做错了,当他耗尽所有复活了谢庚这个笑话的时候,他也曾觉得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虽然谢庚已经展现出了一点潜质,但这点潜质其实不足以证明他是的对的,他只是这么安慰自己,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今天,他终于听到这句话了,原来先帝一直是知道的,原来有一些人一直是知道的,他不是疯子,他不是屠夫,虽然这件事情的真相还是的隐瞒下去,但他知道有人是理解他的,那就够了,他已经老了,阳寿将尽,不争名也不愿夺利了,有人理解他,那就够了。
唐王没有着急,一直等着莫问将自己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那今日唐王所来,所为的是?”莫问抹了一把泪水,问道。
唐王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从他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谢庚!”。
此时的谢庚,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从地球回来,他除了必须要上的课,就这样闭门不出,连龙牙会的人也不愿意见了。那天回来之后,祁阳为周正晟和左良辰举行了盛大的国葬,以英雄的荣耀和诸侯的礼节下葬两人,而虽然老何的战斗报告澄清了很多事情,但谢庚依旧被很多人当成了不详的征兆,他身上有太多异常,太多看不明白的事情,所以人们不自然地就把这件事情怪到了他的头上。
而谢庚恰巧对这一切很敏感,所以他在内外的精神压力下,一蹶不振,几乎都要有自闭症的前兆了。
莫问回想了一下谢庚的状态:“那孩子,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啊,恐怕唐王要召见他的话……”。
“没事,我跟他聊聊,很多事情,莫枢密说他可能不信,孤来说,应该会好些,一些事,也可以摆出来说了”唐王笑了笑,觉得自己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但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忽然闯进了会客厅。
“怎么回事?还有没有规矩,孤正会客呢,不知道报告么?”唐王皱起了眉头,这个士兵不是祁阳卫的人,而是唐王的亲卫队里的一个军官。
“殿、殿下,非属下不知礼节,而、而是,军情紧急!”军官喘着气说道,脸上满上凝重惶恐之色。
姬麟刷的站了起来,面色同样凝重:“什么军情?”。
难道武清的悲剧要在祁阳重演了么?老何和谢庚没注意,带回了什么不该带回来的东西?
但是军官嘴里吐出来的,却不是和凛冬有关的东西,而是:“凯利乌斯!凯利乌斯,率三十万大军逼近祁阳!都督齐亮,已经率军迎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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