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高有差距,裴骁南微微躬身,微抿的薄唇张开,牙齿触碰到那一片细腻的肌肤。
时晚寻抬头瞟他一眼,只能看到男人漂亮的下颌弧度。
不轻不重的一口,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迫使她尖叫出声。
这一声,外面一定能听到。
反应过来时,她立刻噤声,脸颊爬上一抹绯色。
时晚寻今天穿的正好是条一字领的丝绒裙子,从颈窝一口咬下去,肯定会留下痕迹。
而且遮还遮不掉。
果不其然,她试探着去摸,方才的刺痛弥留下了一圈齿痕。
这种行为仿若有的动物标记专属于自己的领地。
时晚寻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去锤他肩膀。
可实在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更像是隔靴搔痒。
裴骁南干脆将她两只手反扣在门板上,任由她动弹挣扎,偏偏奈何不了他分毫。
幽闭的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与心跳,还有时不时发出晃动的门板声。
气氛犹如燃起的一点星火,在呈燎原之势之前,她尝试去捕捉男人的视线。
裴骁南直勾勾地看着她,可眼底的情绪到底是冷淡的。
如同被海浪冲洗的礁石,湿润发亮,却也冰冷到没有温度。
两人僵持良久,裴骁南再无其他动作。
她起了疑心,几番操作后,越来越看不透裴骁南的心思。
时晚寻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如果说一切是他有意为之,倒是可以解释得通。
他是要拉着她陪她演戏,要让一众人等相信他对她是真的感兴趣甚至是动心。
那天晚上,裴骁南救她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为了故意给自己安装一个“弱点。”
没有弱点的人在这一行确实容易站稳脚跟。
可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会让齐弘生觉得信马由缰,不好掌握。
毕竟有弱点才好拿捏,无论是贪财,还是好|色,抑或是不够精明……
时晚寻在这一刻恍然。
她就是裴骁南故意制造出的——
他的弱点。
时晚寻思绪飘远,想到车上郑青宇递过来的那瓶水。
裴骁南却没让她喝,话语间满是维护。
她镇定地问:“那水里被下了东西,是不是?”
时晚寻不知道是药还是什么,不过看郑青宇对女人的态度,那东西肯定是不能碰的。
那一瓶水,就是郑青宇的探路石,试探的是裴骁南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对她有意思。
裴骁南没答,两手慢悠悠收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且直白。
她也气极,露出点獠牙:“喂——”
连“裴总”都懒得喊了。
裴骁南吊儿郎当地笑了声:“你刚刚就叫了一声,能不能专心点?”
时晚寻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指骨,毫不客气地反咬了一口。
兔子急了也咬人,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裴骁南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心想这姑娘确实是下了重口,比他咬得重多了。
恰好,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伊文。
他嗓音偏稚嫩,很没眼力见儿地问了句:“南哥,你还没好吗?”
她迅速拉开跟他的距离,像是什么偷|情现场被抓获。
“刚找到,马上出来。”
裴骁南顺手拿起就放在床头柜的打火机,撒谎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两人整理了一番,又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虽然明面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小姑娘眼里含着水雾,耳根发红,很难不联想刚刚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伊文摸着后脑勺说:“南哥和嫂子感情真是不错啊。”
郑青宇丢出个幺鸡,“那你刚刚还去敲门,不怕破坏人家的好事儿。”
裴骁南姿态从容,慢条斯理地坐回桌前,对她招呼道;“过来坐。”
时晚寻只觉得桌上的几双眼睛快要将她盯出个洞了,硬着头皮扯出个体贴的笑容。
新一轮的牌局很快开始。
齐弘生伸手去摸牌,眼尖地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圈红痕,不免打趣:“哟,进去了一趟,手怎么还受伤了?”
裴骁南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小猫挠得,不碍事。”
时晚寻倏然间想到他刚刚给她挽耳后发丝的动作。
那手法,确实像在给一只猫顺毛。
她吓着下唇,感觉到耳根愈发烫人。
齐弘生也笑:“能陪在身边,慢慢养着,就是只懂事的猫了。”
打牌打到尽兴后,天色已然昏暗,金乌西坠,直到黑暗吞噬掉天际最后一抹夕阳的光芒。
随后别墅亮起灯来,霎时间灯火通明,只不过众人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郑青宇早已有事先安排:“齐总,裴总,怎么也得玩到高兴再回去吧。”
伊文晃他胳膊:“青宇哥有什么好玩儿的,也带上我呗!”
“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少掺和。”郑青宇皱着眉头训他。
伊文嘟囔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今年都十七岁了——”
郑青宇推开那双黏人的手:“那你也不能玩儿,站旁边看着吧。”
去到后院的泳池时,时晚寻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为什么郑青宇刚刚要阻挠伊文。
十几个女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泳池边,姿色各异,但衣服是一个比一个穿得少。
郑青宇清清嗓子:“教给你们的规矩忘了?”
“齐总好,裴总好——”那声音娇媚入骨,喊得也很是整齐。
只不过女人们的眼睛都牢牢盯着裴骁南。
谁不知道,裴骁南目前是齐弘生身边的心腹。
前半年警方那边的行动,让齐弘生几乎折了左膀右臂。
不仅如此,由于交战激烈,他当时差点中弹。
幸而裴骁南替他挡了发子弹,齐弘生毫发无损,裴骁南则是捡了条命回来。
自那一次,齐弘生就开始重视裴骁南。
他无父无母,聪明上道,最关键的是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