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答应吧!他一个知书达理的白面书生,竟要在山上当土匪?传扬出去,永远要背负这个贼名,受众人耻笑啊!
不答应吧!明早一刀下去,却成了个冤死鬼,父母老来得子,只他一根独苗,不能为陈家传宗接代,断了香火,亦是大大的不孝。
天已大亮,他才朦胧睡去,梦见自己正走在黄泉路上,身后的父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正是白头人送黑头人啊!
柴房门“吱!”的一声响,他猛地坐起身,用手使劲捏了一下耳朵,嘿!还觉得痛呢!原来是做了一个恶梦,却不是真死去,着实有些兴奋,但转念一想,也快了,说不定开门的这个人就是来杀他的,他的心又沉了下来!
那人进得门来,陈正秋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挡在他前面,不让寨丁下手的小凤。
小凤今年十七岁,长得非常漂亮,身材匀称,曲线优美,瓜子脸白里透红,就象刚刚削皮的仙桃,里面细细的血管,清晰可见,只要用手指轻轻一按,就会沁出血丝来,樱桃小口,齿若编贝,一对小酒窝笑起来一闪一闪的,特别是那双丹凤眼,神动似能语,十分迷人。如果说,十八岁的姑娘是一朵盛开的牡丹,现在的她就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瑰。
她手里提着个竹蓝,一进门便打开盖子,双手捧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粉,里面窝着两个熟鸡蛋,笑吟吟地说道:“公子,这是贱妾一大早起床给你做的早餐,赶快趁热食了吧!”
陈正秋灰着脸说道:“如果这是断头餐,就干脆打一壶酒来,让在下喝得酩酊大醉,过刀子时也没有那么痛!”
小凤柔声说道:“其实我爹亦是穷苦人出身,是让土财主催债,逼得走投无路时才带着娘和七八岁的我,上山落草为寇的。我想他也不会滥杀无辜,只是爱才若渴,而公子又不肯屈尊山寨,令他十分恼火,这才吓唬吓唬公子而已!”
陈正秋说道:“即使在下不怕被恶名沾污,肯留在山里做个贼军师,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武功,又能帮得了什么忙?”
小凤说道:“爹昨天晚上跟贱妾说起,本来他也想把山寨的弟兄们散了,大家回去找份正当职业做,落草为寇终不是长久之计,但弟兄们始终不肯离去,说回家一无田耕,二无地种,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即使有本钱,目不识丁,也不会计数啊!”
陈正秋说道:“你爹想留我在山寨里,是想教他们认字?”
小凤说道:“这只是一个方面!”
陈正秋问道:“那另一方面呢?”
小凤说道:“他是想让你帮他规划一下,山后面有个小盆地,水源充足,开垦出来种稻种杂粮,养猪养鸡养鸭,他要把山寨变成山庄,发展生产,然后让弟兄们把家中妻儿接来,自供自给,自产自销,这样生活就有着落了!”
陈正秋想道:能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也不失是一件功德,现在这世道,穷人也是没有活路走,才上山当贼匪的,这事只需一年时间。不若就帮他们建立一个百户村,然后再回去求取功名,踏入仕途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毅然说道:“好!去告诉你爹,在下就在这里帮你们一年,等把山庄建成后,你们就得放我下山,回去与爹娘团聚,但你们得说话算数,到时不要反悔才好!”
小凤惊喜地说道:“那你先把这碗粉吃了,贱妾带你去见爹,商量规划这件大事!”
陈正秋的肚子已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早已饿急了,他大口大口地吞食着这美味的粉条,只觉得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有人说:人世之事,皆有定数。
陈正秋能留下来,最高兴的,除了大当家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小凤,自从昨天晚上她第一眼看见陈正秋时,就认定他是自已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也许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吧!”
一场不愉快的绑架,却成就了一桩美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