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阮云卿回房间穿上棉服,12月的俞市正是寒风凛冽的时候。
盥洗室里,她用冷水搓着脸,冷冽的目光不经意扬起,镜子里的少女脸蛋小巧,下巴尖尖,有一双水亮的杏眼,微微透着锐色,秀挺的鼻子,无血色的嘴唇微抿着,梨涡渐显。她的容貌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五官柔美,皮肤白皙,带着一股隐约的仙气儿,在美女成群的俞市艺校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很是出众。
可是,也是因为这张出众的脸,成为了她前世里最恶心的灾难。阮云卿下巴微抬,前世,是她自己软弱无能,任人欺辱,而这一世,我为刀俎,尔等,皆是鱼肉,她拿毛巾把脸擦干,眼神锐如刀锋。
客厅里,时钟显示2014年12月17日上午9点20分,也就是说,离末世来临,还有一周的时间。但现在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今天是周三,上午本来有课的,现在去肯定迟到了。看着桌子上已冷掉的早饭,阮云卿摸了摸饿瘪的肚子,“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好久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了。”她咕噜噜地喝了一口粥,安慰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反正那破学校她也不想去。
俞市艺校是一所重点女子艺校,阮云卿主修舞蹈,所谓自身条件太好,想不出名都不行,读了近一年的大学就赛过了多少同门师姐,比她差的不敢跟她做朋友,比她优秀的又不待见她,来读艺校的人都是为了前程去的,每个人都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哪来什么真心朋友,说来她的人生还真是失败,前世里那些身边自以为是朋友的人,末世一到全都原形毕露了,第一次逃课,那些平日里看不惯得她的人指不定怎么埋汰她呢,阮云卿眉眼轻挑,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看你们还能蹦跶几天。
把餐桌收拾好了之后,她戴着帽子出了门,外面下着大雪,白茫茫一片,纯洁干净,可七天之后,这种景象将不复存在,末世的大雪,就在也不会是银装素裹的模样了。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大雪封了路,到不了那个地方,只好在半路下车,司机是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大叔,好心提醒她,“丫头,这雪太大,别走岔了路,玉缘阁那儿挺偏的。”
阮云卿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大叔”她想了想又说了句,“大叔,这几天多买点吃的存着吧,雪那么大市场肯定供不应求,现在准备着以防不时之需嘛。”直说世界末日别人不把你当神经病才怪,作为提点,她只能说这么多了。
司机大叔开始也没在意她的话,直到老婆买菜回来跟他报怨,现在买几把青菜都得靠抢了,还坐地起价,这吃得是菜吗,比肉还贵……司机大叔这才想起那女孩的话,买了一个季的粮食回来,直到末世到来,他们比许多人多了一条保命的砝码。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阮云卿终于到了,看着牌匾上漆黑的玉缘阁三个大字,她心里跌宕起伏,这里,就是前世墨玉出现的地方,墨玉是一个空间磁场,除了活物,任何物品都可以放进去,墨玉空间里时间是静止,任何物品放进去是什么质量,拿出来还是什么质量,这个东西,简直比空间异能者更令人疯狂,虽然空间异能者很少,但空间异能者的空间很小,而且时间照常流失,基本上是比较鸡肋的异能,末世里的空间异能者,大多数是依附于强者生存的,像条狗一样,没有尊严。
墨玉的秘密是被一个女孩发现的,而这个女孩,就是,莫玘。
阮云卿一想到她,眼底的狠戾毫不掩饰,莫玘比很多人都要幸运,比如她自己,前世,她们同样的遭遇,她亲手救下的女孩,最后狠狠反咬了自己一口,就像农夫与蛇的故事。但是,她莫玘始终有一件事争不赢她阮云卿,那就是男人的心。
想到此处,阮云卿反倒释怀了,她最初是有怀着报复的心理,她不止想报复莫玘一个人,很多仇人等着她手刃,可既然上辈子的事都成为了一个噩梦,那她为何要沉迷于梦中的事无法自拔,把自己锁在牢笼里痛苦,这一切,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平复了一下心情,阮云卿咚咚咚敲门,大雪持续一个月了,饭店都不怎么开门经营,更别说这种古董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