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世微微愣了愣,眼前这海贼似乎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样。
他不否认眼前这海贼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反驳道:“你们海贼,就是海域最大的动乱。”
“这一点我不否认。”路然斟酌着语句,“可是,没了海贼,该存在的照样存在着。”
从刚见面的判断,这小杂役关于海贼的所有认识怕只是道听途说,要不然前面也不会傻不愣噔的偷袭他。
要是路然死了,他们整个商船的人也活不了。
介于如此情况,路然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求财,不求命,至于商船上的那些死者,也得怪他们不老实。”
“和你们国家那些贵族相比,我觉得我们海贼的做法似乎仁慈的多。”
昌世瞬间沉默了,脸绷的紧紧的,一言不发。
路然的攻势还没有结束,“还有你们商船,知道我们在船舱发现了什么?”
“是酒。”
“你们斯泰得王国的禁酒令看样子是形同虚设。”从商船的航海路线,他判断出商船应该是驶向斯泰得王国的,现在顺理成章的说道。
昌世脸色大变,藏着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刚才他也看到了甲板上海贼的狂欢,对于路然所说的话,根本没有半点怀疑。
路然看着他的脸色,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幽幽的感慨道,“不知道多少民间酒坊在这一条政令下,一夜之间关门大吉,怕落得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昌世再也忍耐不住,一拳恨恨的砸在桌子上,“够了。”
然后,眼眶当中浮现出泪花,呼之欲出。
路然没说话,内心琢磨着是不是他说的话有点重了,莫非还真是蒙中了这小子的经历,他还真是众多禁酒令之下倒闭的民间民间酒坊之一。
昌世硬憋了几下,终于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当海贼。”
他的口气终于不是那么强硬,路然心中松了一口气,前面这一番话,看样子不是没有作用,最起码消除了昌世对于海贼完全的敌意。
“我可不是来劝降你的。”路然笑道,“你觉得像你这样的杂役,又有什么价值让我拉你入伙?”
这句话很刺痛,但同样很现实。
昌世鼓了鼓嘴唇,想了半天,又无话反驳,只能气鼓鼓的低着头,双手胡乱交织在一起。
路然看着他情绪逐渐稳定了,方才说道,“海贼,你不想当,也没人强求你当。”
“你偷袭我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不过你现在上了贼船,就老实点。”
“特别是等会到了陆地之后,别的海贼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孩子,而对你心慈手软。”
说完,路然也不再理会他了,懒洋洋的躺在休息室的床上,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就传来了有节奏的呼吸。
“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昌世心道,然后试探性的站起身,又垫着脚走了两步,没有得到任何阻拦,立刻就朝门口奔去。
路然并没有睡着,尽管闭着眼睛,凭借着高昂的敏锐,关于昌世的一切行动,他都了如指掌。
只是,面对昌世的逃跑,他并没有阻挡。
防贼一日容易,防贼千日难。只要昌世有逃跑的心,断绝生命只是时间问题,他也没必要再去救他。
昌世开了个门缝,望了一眼,外面甲板上是狂欢的海贼,又扭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路然。
犹豫了一会,估计是在斟酌利弊,他最终还是将门一把关上,相比较外面,还是这里安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