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刘凤芝坐在车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李焱喝酒了,喝了四两,以他的酒量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李恺把脑袋从主副驾中间的缝隙探出去,透过前挡风玻璃紧张的盯着路况,不知道是不是太热,脑门都出汗了。
《交通法》是2004年颁布实施的,这之后“酒后驾驶”才被明确规定为违法行为,并有相应的处罚措施。在此之前,只有《城市交通规则》上有规定“机动车驾驶人不得酒后驾驶”,但无明确的法律规制措施。
李恺来自2020年,那时候“酒后驾驶”不但是违法行为,而且是要入刑的。李焱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是“酒驾”,都应该算“醉驾”了。
1990年公路上车少人稀,但李恺丝毫不敢懈怠,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李恺前世有过一次被朋友“酒后驾驶”带上路的经历,最后那个朋友把车开上了绿化带。
据那个朋友说,酒后开车,觉得路特别宽,车速慢,油门踩到底也提不起速度来,而且有一种天下唯我的洒脱感。
李恺是战战兢兢,李焱却觉得无所谓。
李恺想让刘凤芝把李焱换下来,可李焱却认为即使自己喝了酒,驾驶技术也远胜媳妇。而且刘凤芝现在也处于“癫狂”状态,又是晚上,车技肯定比平时还要差。
刘凤芝现在确实兴奋,如果说李恺那天“掀桌”,让她挽回了尊严,心理上恢复了平衡,那今天公公的话,则让她彻底破防。多年的隐忍,多年的憋屈,瞬间烟消云散。
丈夫对自己好,对自己娘家的事情也尽心,刘凤芝自然要给丈夫相应的回报,对公婆也是也是非常上心。可多年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应,让她越来越失望,心也快凉了。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但婆婆没有挑剔,更没有说难听的话,甚至还主动跟自己说了几次话;公公最后那句话也算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的认可。
……
开学了,李恺正式成为初三学生,早自习小团体又聚到了一起。暑假里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很难凑齐,比如王大庄要去医院给爷爷陪床,薛妍要时不时的去滨海看姥姥,马娟则在家里和姐姐互相安抚“豫南之行”造成的心理“创伤”。
大家聊着暑假的经历和见闻,前天报到李恺没在班里,他们感觉开学开的都不成样子。
“班长,前几天我爸妈带我回了姥姥家,开着车回去的,把我表弟他们羡慕坏了,平时他觉得自己是男孩子,都不爱理我。那两天总是围着我转,呵呵呵呵……”
“等你过了十八岁,就赶紧考个驾照,自己开车,那才过瘾。以后每家每户都会有汽车,还不止一辆,不会开车可不行。”李恺说道。
“班长骗人,汽车那么贵,我爸说他不吃不喝要十年才能买一辆汽车呢。”江霞插嘴道。
“**,你暑假都做什么呢?也不见你找我们。”安建军问她。
“我在姥爷家住的,每天除了学习,还要跟着大舅学中医的基础知识,好复杂好难嗷。”江霞发着牢骚。
“你喜欢学中医吗?”李恺问道。
“还行吧。我姥爷愿意让我学,我爸妈也愿意。我跟你们说,我姥爷的‘回春堂’里,每个房间里都挂满了锦旗,都是感谢我姥爷的。欧,也有几个是送我大舅的。我喜欢锦旗,特别有荣誉感,有个老奶奶来送锦旗的时候哭的可心疼人了,我都掉眼泪了。”
“呵呵,呵呵,学中医也好,我记得梁老爷子是给大干部诊过脉的人,医术不得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爸妈都不让我给别人说。我悄悄告诉你们,那可是个大干部,他患的是……”江霞神秘兮兮的和其他人围拢在一起,头挨着头。
李恺只是象征性的凑了凑,这事儿他上辈子就知道,懒得再去凑热闹。
前世的江涛可是不喜欢学中医的,他表妹小霞倒是承继了家学,后来小霞还嫁给了安建军。不过小霞姓梁,而且李恺还特意打听过,梁家没有叫梁霞的亲戚,远亲里也没有。
“江霞,你姥爷他们自己做成药吗?”见她们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李恺问江霞。
“成药?你是说药丸子啊,能做,但是现在很少做,都是配好药让病人带回家去自己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