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垣与独孤无忧往来交好。..
京都显贵想不出两人走到一起的理由:太子与英王之争,高垣和独孤英的关系,在贵族圈早不是秘密。
王位争夺总是伴随血雨腥风,英王智囊与郡主爱将称兄道弟,谁在拉拢谁,英王与郡主又为何视而不见?摸不透其奥秘,还未站好队的世家贵族聪明地选择了继续保持立。
督察院拾遗补缺纠察百官,本来职尊而事少,谁知独孤英分管后,官贪赃武将受贿的举报骤然多起来,一时间案卷堆积如山。各郡各府的官吏还好调查,牵扯到皇亲国戚公侯世家,没有确切证据,督察院轻易不敢上奏。
闻风上奏。
督察院的御史听到风声就可以弹劾,就算事后查明是空穴来风也不会获罪,律法是有此特权,御史们不是笨蛋,弹劾一次得罪一次,几次弹劾查无实据,民部年终考功给个低等,从督察院调任地方官,得罪的权贵若暗报复,轻则仕途从此到头,要让抓住过错和把柄,丢官杀身之祸不远矣。
“郡主,民部考评去年政绩,五名御史不称职,要调去偏远府城任职。”督察使脸有愤色,独孤英放下公:“朝会上我曾奏本,蒙陛下恩准,御史奏事失实,仅作为考功参考,怎会有如此多人不称职,连你和令狐清都给了个下等!”
“两条罪状,所奏屡次失实有结党营私之嫌,无旨暗查大臣有专权欺君之嫌,请恕老臣直言,御史,目标实际指向了郡主,专权欺君,到底是谁暗专权欺君!”
“老大人先莫动气,我会进宫去,陛下自有明断。”独孤英安慰几句,督察使稍微放下心,她又问起院务:“以前年终未结案者不过百之一二,去年竟高达十之二,难怪民部会给差评,为何会相差如许多?”
“老臣让令狐清细查过,去年各衙门移送的案卷,过前年总和,举报更是匪夷所思,比以往十年加起来都要多。不敢隐瞒郡主,许多举报都借故未登记,否则结案者怕连一半都不到。”
“请老大人明言,皇家未出整顿吏治的政令,为何举报突然多起来?独孤英方才学政,断不会是因我声名之故。”
督察使放下的茶盏,回话避重就虚:“郡主亲查城主逼亲案齐侯强占民宅案和近卫兵士抢劫案,贤名早传遍帝国,受尽欺压蒙受冤枉的官民,谁不希冀郡主给其做主,举报多些本在常理,奇怪的是数量实在太多了,更有不少涉及京都权贵,让督察院进退两难。”
“老大人任督察使多年,都风云,能让你进退失据,其间必有隐情,五名御史无过受罚,独孤英绝不会袖旁观,还请老大人指点迷津,在朝堂之上面奏陛下,你我万不可让人出言难住。”
督察使正因为京都风云,更清楚皇家的水潭,王子龙孙戏水玩闹,外臣可可进,拥戴之功转眼便会化作杀身之祸。本不想参与皇家内争,不料民部欺人太甚,连他都敢给个下等,执掌督察院多年怎会没仇家,离京外放远离国王,大祸终究会临头。
“郡主,案卷突然多起来,暗应是有人推动,一来让督察院顾此失彼,趁隙课以失职之罪,二来有意让郡主得罪权贵世家。老臣斗胆直言,公侯世家直系旁支,谁家没有数百上千口人,出几个纨绔子弟毫不为奇,严查起来彼此牵连,盘根错节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让多少任督察使含冤而死。”
“如此严重?”独孤英脑海不由浮现出贵族子弟奋勇杀敌的场景,为了帝国死都不怕,日常怎会不遵律令?对督察使的话半信半疑。
“郡主,曾有大臣上书,帝国之乱,吏治郡王和边患,吏治**的危害排在郡王割据之前,老臣还记得几句话:一贼所害不过数人,一官贪婪百户破家,强贼所夺民之钱财,贪官所害国之根本,是故执政当以吏治为先,官不贪则民不乱,民不乱则贼不起。”
“贪官所害国之根本!”独孤英重复几遍,将目光察使,有希冀,但更多是担忧:“老大人,上书之人结果如何?”
“郡主已知何须再问,帝国最刚正无私的督察使,帝国死得最惨的督察使。国王陛下英明,登基之初便为之昭雪,而其后裔再难寻觅,当初灭门株连族。”
“帝国律法,非叛国谋反不得灭族,督察使无兵权,在京都谋反岂非怪谈!”独孤英拍案而起,怒喝几句又颓然坐下:“是我独孤皇家亏负了忠臣。”低头沉思一会,低声询问道:“老大人,我想上奏陛下,督察院御史终身任用,以后督察使纵然有罪,亦不得处以死刑,监禁于督察院牢以防蒙冤,你觉得可行吗?”
“郡主有此心,老臣敢不竭诚以报。郡主只可亲见陛下密言,万不能在朝堂上奏本,以免有心人散布流言,说郡主施恩结党。”
独孤英想想后摇头:“老大人,御史得罪权贵豪门,无非为报答皇家恩典,身为帝国郡主,若畏惧流言不敢为其申冤,纵然陛下应允所奏,督察院行事亦会有多方掣肘。”
“既如此,老臣亦上奏,年老后失去锐气,执掌督察院得过且过,老臣愧对陛下和郡主。”
“老大人言重了,你回去后让令狐清帮我拟个奏章,今日我便进宫去,请陛下驳回民部考功奏本,等朝会时再当众辩驳是非。”
梅林,老国王笑呵呵听孙女密奏御史之事,不时打断她询问几句,大多是督察院细务。
“英儿,督察院对部分举报不登记,事先请示过你吗?”
“民部给差评前,督察使可曾建议增设官位扩充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