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好一会儿，蒙面首领点点头：“有魄力，有担当，爽快，当家的样儿是演不出来的。不过……你误会我了。其实今天……我还真不是为财来的，既然你出现了，那我实话告诉你，阎王想让你死，我只是个小鬼，来索你的命！”</p>
噗通——这是大花脸今天第二次瘫软跌倒。</p>
“我不该演单雄信……我不该……”</p>
“酸也没用，咱们办正事吧！”蒙面首领抓起摆在桌边的枪，指向那张大花脸。</p>
“能告诉我……是谁么？”</p>
“你傻？还是我傻？”枪机被打开。</p>
“等等……只求你一件事……让我死在戏台上，行不行？”</p>
……</p>
一个黑衣人，满头大汗骑着一辆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疾驰，帽子被风吹飞了不捡，斜挎的驳壳枪套背带压不住外套飘，朝着已经出现在视野的赵家堡死命蹬踏板，一看就是县城侦缉队里的走狗。</p>
前方路边猛跳出两个蒙面持枪人，惊得骑车人当场摔翻，跌在沟里慌张道：“我姓李！我姓李！”</p>
两个蒙面人互相对视一次，仍然用枪指着黑衣人不语。</p>
“去告诉你们的人快走！快走！宪兵队来了！东西两边十里外都在悄悄设卡！赶紧往南跑还来得及！快啊！再磨蹭一阵就围了！”</p>
两个蒙面人惊楞，枪口仍未放下。</p>
“嗨呀——”黑衣人只好再补充：“我是大爷的眼！懂了吗？啊？别说你们见过我！”话毕不再管对方指着他的枪，从沟里扯出自行车。</p>
“呃……可是……皇军……为什么来？”</p>
“我哪知道！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吧！”将自行车重新摆上小路，黑衣人匆匆改向来路离开。</p>
……</p>
满院子狼藉，惊恐的人们蹲在枪口下，持枪的蒙面人都看向戏台。</p>
鼓板紧打，京胡紧拉，戏台上居然又开演了。</p>
角落，花墙的砖缝间，露出了胡义那一头雾水的脸，旁边的砖空，露出小红缨茫然的大眼。</p>
“这……是怎么了？那些蒙面人要看戏？”</p>
打鼓板的在冒汗，拉京胡的在哆嗦，乐器倒是在响，可惜走了板变了调。</p>
勾蓝的大花脸米分墨登场，他是单雄信。</p>
西皮流水，台下一个演员哆嗦着给台上人配唱词：“三斗酒儿满满筛，点点泪珠洒下来。头一个徐绩多么坏，罗成也是狗肺才。来生变个奇男子，拿住他们一个一个把刀裁！你把我丢开！”</p>
漂亮的蓝色大花脸抬起来，在阳光下绚丽耀眼，色彩精致到极限；蓝间着红，红间着黄，黄间着黑，黑间着白。</p>
他唱：“这一句话儿真爽快，叫贤弟把酒斟上来。贾家楼，曾结拜，唯有你我同心怀。满营将官俱已在，不见叔宝栋梁才。问一声秦二哥今何在？”</p>
台下配唱：“二哥押粮未回来。”</p>
哭：“啊！好汉哥啊！二哥押粮未归来。等候二哥回营寨，把我尸首好葬埋。我今饮他三斗酒，快叫唐童把刀开！”</p>
呯——</p>
枪声后，满场寂静，看着大花脸逐渐瘫软在台。</p>
有人开始哭了，那是赵家人。</p>
蒙面首领缓缓放下刚刚散尽硝烟的枪口，叹息：“李世民真他么不是人！”</p>
一个蒙面人突然朝戏台附近的一众演员愤怒叫道：“谁是李世民？站出来！”</p>
画着大白脸扮演李世民那位当场瘫倒。</p>
此刻一阵急急脚步响，大门外冲进个蒙面人来：“排长！赶紧撤啦！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