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李一亭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似乎有些太晚了。
鱼塘边的平房内玻璃门紧锁,早已杳无人烟,门前发生两宗命案,换做是谁都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他并不是没有预先想到这些周边调查,但这些事已经有市局的警员完成了;从心理上讲,他还是倾向于信任这些同行的。
然而,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让人费解,而前期调查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么是否有必要再对所有的情况重新进行一次调查呢。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与其说是来调查,不如说是来瞎溜达一下,有时候太刻意反而容易忽视一些细节问题。
他试着沿鱼塘慢悠悠地转,这个地点无论如何都是关键场地,这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不论是那只看不到的手,还是孟标本人最终葬身于此,都与这个鱼塘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可到底他们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一切似乎都同什么事皆未发生过一样。
平房仍旧是同样的安静,跟第一次来一样,那时候就甚少有人出出入入,这回彻底无人出入了。
他贴着主楼的玻璃门望向里面的客厅,摆设没有变,只是茶具被收走了,自制烟灰缸还在原处,沙发也似乎开始落有灰尘。
他暗叹,这才几天时间,没有人住的地方,看来很快就会变成蜘蛛网的天下。
此时他兀自思索,脚步却挪向右边的那栋平房,这栋平房的木门也有一扇透明的小窗格子,于是他下意识地往里张望了一下。
突然――
他在小窗上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
即便是如同李一亭这样久经沙场、出生入死的老刑警,也差一点礅到地上,差点惊得闭过气去。
大白天的,真是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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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李一亭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他额头上的冷汗都淌了下来。
出来一个鬼,这鬼居然还说话了:“你是谁?”
这个“鬼”脸上竟然也流淌着汗珠子,李一亭终于稳住心神,哪里大白天有鬼怪出来说话的,这明明是个人。不过这个人长得真是有点不太像话,鸡窝似的头发、大马脸、腮帮上还有条挺长的伤疤、歪眉斜眼、眼睛还带点血丝,不要说从窗格子里看,就是当面一看也有些不忍直视。
“我是警察,……你是谁?”李一亭终于沉声道。
这个人居然嘿笑起来,顿时鬼气全消,要不是有条伤疤,似乎这还是个挺和善的人,当真微笑改变一切。
“是警官啊,我是潘春喜。有事吗?”原来这是会计潘春喜,当时人多脸杂,李一亭居然没记起他竟然长着这个模样,而且这个人认真看其实年纪并不大,好像还不到三十岁。
其实潘春喜当时一直呆在客厅接受盘问,基本没有露面,李一亭自然是没法看到他的正脸。
“你还在这里住吗?”李一亭疑惑地问。
潘春喜继续嘿嘿笑:“哪敢住啊,第一天就开始做噩梦,那时候不让走,第二天做完笔录,我们就收拾铺盖卷另找了别处安身。”
李一亭奇道:“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
潘春喜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口饭吃吗,你说咋办?……我是做财务的,发票单据这几年积累下来都是一箱一箱的,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再说这些发票单据都是老板的命根子,不敢随便搬,只好用的时候乘大白天来拿一些。”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财务工作对于一家公司来讲那是核心机密,整个公司可能就靠这生存呢。
不过李一亭很快就发现点问题:“你们公司平时就在这办公,这里不是宿舍吗?”他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办公设备。
潘春喜摇头道:“这里没法办公,我们平时都借用工厂的办公室。再说我们其实也没啥公可办,就是每月按时结个账,这不,这个月的账还没结,我自己的工资还没领到呢,工人过两天得过来闹事了。”
李一亭突然来了兴趣,他让潘春喜将客厅内的靠背塑料椅搬出几只,门口的小板桌正好也一直没收,他今天总算逮着个活人,一时半会是不太想走了。
潘春喜却根本没这心思,他恨不得立马抽腿走人,跟警察聊天,那跟做笔录有啥区别,不过既然李一亭发话了,他也不敢走,要不然还以为自己心里有鬼呢。
“警官,工厂那边催得急,非得今天结账,明天又周末了。你看?”他嗫嚅道,示意改日。
李一亭没理他,自顾掏出包烟搁桌上。
“不耽误你多少时间,坐吧。”他眼睛犀利得很,远远看到两个人正往这边走,看样子是工人,这里一时似乎又有了些人气。
两个工人远远站下,好像观望一样不敢走过来,潘春喜见状向李一亭打个招呼,迎到鱼塘闸门拐角处,低声和两个工人说了几句,两个工人满脸失望,潘春喜也没法多耽搁,又走了回来。
两个工人仍旧没有走。
李一亭道:“怎么了?”
潘春喜叹口气:“墙倒众人推,要钱来的呗。非等我们老板来,你说我怎会有办法。”
李一亭笑道:“你不是管财务嘛,个把工人的工钱给他们不就打发了。”
潘春喜情绪有点低落,他低声道:“你不知道,工厂到现在没给我们报账,我们哪来的钱给他们结工资。再说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本来说这个月工程做完一起结账,莫名其妙又碰上这档子事。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倒霉透了。”
他自己从桌上的烟盒里掏了只烟点上,看来他现在也不想走了。
李一亭心中一动,问:“你们老板呢?也不出来给你拿个主意。”
“他还敢露面?听说那个什么孟标的家人到处找他,认定是他干的好事,来这里不是找锤嘛。”潘春喜说起这个,居然有些无奈。
李一亭突然问:“是他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