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姬看着如同患了多动症的小孩子一般下窜下跳的游王子，不急向潜头来一个惊奇的眼神。
潜自然没有出声解释的打算，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早跟你说过的。』
他给黑雪姬抛了这样一个眼神，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了。
嗯……时间往前推几分钟。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能够使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未必一定得是致幻剂。』
潜轻轻靠在墙上，一脸高深莫测的淡笑。
『那……是什么呢？』
黑须及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说不出是惊异还是后怕。
『本世纪影响力最大的技术革新，当属于神经连接装置的出现、改良以及普吉岛每个人身上了吧……它毫无疑问为现代人的生活提供了许多便利。但是，因为这一发明的耀眼光芒以及与每个人生活的紧密贴合，使得除它之外的一些同样伟大的技术开始被人所忽略掉了。』
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谈起了『神经连接装置』。
『现在的情况就是，在这个国家里，十六岁以下的年轻人从他们出生的时候开始脖子上就多了这么一个玩意，他们娱乐靠这个，学习靠这个，乃至于购物、出行、工作也必须以它为媒介，而整个社会的科技力量和资本力量都集中在这个装置的相关技术研究上，比如说那个『bb』，就是典型的科技资本超前结合的产物……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把自己的精力更多地用在神经连接装置上，他们乐于去了解它、围绕着它去工作、围绕着它去研究或者寻找商机，也正是这些人的力量，才是的整个神经连接装置市场从无到有，从有到大，又从大到大得真个人类社会都离不开它的程度。这很好，没错。技术革新未必全是有利于人类的，但近些年的技术革新，却无可否认它的价值。不过嘛……』
潜话锋一转，眼角抬起又垂下，突然拎出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
『那些不处在风口浪尖、光芒四射之处的技术和商机，也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因为大都某一指向的告诉技术发展必须有匹配的其它技术作为辅助和补充才行，就好比『bb』，八十亿人中仅有一千人拥有使用它的资格，只有几百人、几十人甚至更少的人知道它的运作原理以及维护其运作的方法……这个数量，稳定么？现在『bb』的出现才不过几年的功夫，再加上超频连接者们掩饰的都不错，再加上这个成勋本身的保密指令，这才使得它在这种不正常的使用者比例和不正常的作用效果下保持住它的神秘性。但是我觉得吧，想要让这种神秘性长久的包吃下去，已经近乎是不可能的了……』
潜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垂着睫毛温和地看着黑雪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问了黑雪姬一句。
『已经，注意到了么，我用的已经这个词？』
黑雪姬愣了一瞬，随即便轻轻咬了咬嘴唇。
『这就是……人心么？』
她垂下头，轻而又轻地呢喃了一声。
『人心？』
潜挑了挑眉毛，有些不以为然。
『人心才不是这么复杂的东西……』
他给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黑雪姬对这句话的反应有些强烈，她猛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潜，声音颤抖着地呜咽了一声。
『什……人心不复杂？怎么可能……明明……』
『这是大势！』
潜没有等他说完，就用极冷，而又极硬的声线撂出这四个字来。
如同一大块寒铁砸在冻硬的冰面上，冰花四溅。
闷、重，或许是它最好的形容词。
而黑雪姬心中的感觉也是这样……她完全愣住了，身体僵硬，仿佛血液都凝固住了。
『没人能够阻止得了……你不行，我也不行，其他的超频连接者不行，『bb』系统本身不行，站在它背后的那些开发者同样不行。』
『因为这是一个涉及到整个人类生存秩序的大问题，所以它的发展方向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确定了……没法阻止，只能顺应。』
『而到了那个时候，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的，就是我、你、春雪，以及那一千名左右的超频连接者了。』
『呼……』
大段大段的论述终于结束，潜也得以停下来好好输出一口气。
而黑雪姬还在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消化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稍微冷静了一点，潜就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把话题给扯出老远，黑雪姬的问题，他倒是完全没能做出回答。
不过嘛……
扯远了就扯远了吧。
有些话今天不说，以后总得说出来。
晚说不如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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