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彤把瓮吊起来，在下边生起火来，往瓮里放煮好的羊骨头肉块。这边，他又在一个瓦盆里揉面团，准备烙烤饼。</p>
羊肉膻香味儿，弥漫开来，顿时，整个林子，都像开一场羊肉盛宴。他们这些人吃了十多天的羊肉，闻到这种膻香味儿，还是不由自主地抽鼻管儿。</p>
高峰说，“有的人不愿意闻这种羊肉的膻味儿，我就愿意闻，闻到这味儿，我的含喇子哗哗的。”</p>
封济说，“我也是。”</p>
容梓和黄灿他们也说愿意闻这种膻味儿。</p>
实际上，慕彤放在瓮里的，是今早烀好的羊肉，熟肉，现在就是热一遍，把瓮里的水烧开了，羊肉热透了，就行了。</p>
慕彤说，“来个人，帮我把瓮里的汤和肉倒在盆里。”</p>
高峰和封济两人都应声，走过去，和慕彤一起把吊在火上的瓮从吊钩上摘下来，垫一块灰布，把扶着把瓮里的羊骨头肉连同热汤一起倒进一个大瓦盆里。</p>
大家就手里拿着碗走来了，都想舀来一块连骨头带肉的，到一边啃吃。</p>
慕彤和封济把瓮又挂上去，准备烤饼。</p>
高峰拿来一个木勺，往瓦盆里一放，说，“你们随便。”</p>
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慕彤控制着，给大家盛得都差不多，免得有怨言。现在，谁也不贪图那么多了，吃多少盛多少，随便自己。</p>
大家斟酌着，往自己的碗里盛羊肉。</p>
很快就盛完了，大家端着碗到四下里蹲在地上，去啃骨头吃肉。</p>
鲜北和大兄鲜东坐在一起。</p>
鲜东说，“四弟，你怎么不去吃？”</p>
鲜北说，“我不饿，等慕大叔把烤饼烤好了，吃一块饼，喝一碗汤，就行了。”</p>
鲜东说，“羊肉这玩意抗饿，你没听现在谁也不喊饿了。你这法好，赶着个羊群迁徙。”</p>
鲜北说，“实际我只是想解解馋，谁想到他们整回这么多羊，不吃，还留着干什么？”</p>
鲜东想着说，“他们杀心太重，你跟他们说说，不能动不动就把人杀了，一条命呀。”</p>
鲜北说，“你是老大，这话得你说。”</p>
“哎，”鲜东说，“大家都奉你为首领，这类话，当然是你去说。”</p>
“你是首领的大兄呀。”鲜北说完，叹了一口气说，“三粗汉子那家不杀也真是没有办法，真像高峰说的，要给他们留活口，真要是再聚拢一群人，和咱们死缠烂打的，咱们可是怎么办？就是你我也……”</p>
这时，鲜东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鲜北，往那边努努嘴，鲜北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隐蔽着自己，弓着身子，走向盛汤盛肉瓦盆，左右看看正在吃肉啃骨头的人，伸出脏叽叽的手，够出一块羊排骨，撒腿就往林子深处跑。</p>
鲜东努努嘴，对鲜北做了一个两边包抄的手势。</p>
鲜北会意，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向一边小步走去。</p>
来到林子深处，被庞大的树冠遮挡得暗无天日。鲜北适应了一下，才看到有蠕动的人型。</p>
鲜北悄悄地走近，看到一群人！足足有二十几个！又有十几个小孩子。</p>
这一群人，哪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