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了一会儿,娜古丽说,“大王,你这马怎么能飞呀?”</p>
鲜北说,“这不是马,它叫‘驳’。你识字吗?”</p>
娜古丽说,“舅父教了我两年。”</p>
鲜北说,“会不会写‘驳’字?”</p>
娜古丽摇摇头,说,“没……”</p>
鲜北用指尖在她的肚子上写了一个“驳”字,说,“这边一个‘马’字,那边两个‘×’,你说这是‘马’吗?我说不是,打了一个‘×’;你说那怎么这么像‘马’?我又给你打了一个‘×’。所以,一个‘马’,两个‘×’。”</p>
娜古丽被鲜北饶有兴味的讲解逗得“咯咯”笑。</p>
鲜北说,“真的,你看,马有角吗?它有。”</p>
娜古丽伸手去摸摸驳的角,回转头,说,“真的呀!我以为像咱们猃狁的将官似的,是个装饰呢。”</p>
鲜北想问问他们猃狁的将官都有怎样的装饰,没敢问,因为,自己称自己是猃狁人,她都知道,怎么自己不知道猃狁的将官是怎么装饰的?这话问得出口吗?</p>
鲜北只好说别的,他说,“你没看它的四个爪呢,马是蹄,而它是爪,可以攫虎豹。前些日子,我们走到红山,一大群猞豹围住了一个人,我们冲上去救。那次冲杀,我们人没有杀几只猞豹,一般都是它们这些驳给杀死的。”</p>
娜古丽被鲜北说话感动,咧着嘴动着嘴唇,听他说话。鲜北说完,她说,“大王,你和我们说话不同。”</p>
“你们?谁们?”</p>
娜古丽掩口而笑,说,“和谁都不同。我在里干娄城帮衬着我舅开‘宿铺’,天南海北人等都来过,没有一人如你样的说话。”</p>
鲜北撩了她一下,说,“那就对了。”</p>
“甚?”</p>
鲜北说,“你说‘甚’,我们就说‘什么’,实际上,意思是一样的。”</p>
鲜北典型的所问非所答。好在娜古丽不再问下去了。</p>
骑在驳上,干坐着也无事,鲜北就逗引着娜古丽说话,他说,“讲讲你自己吧,昨晚你就忙活那点儿事,我让你说什么,你也不做声。”</p>
娜古丽有些难为情,半天才把脸转过来,说,“你说小女子好不好看?”</p>
“好!”鲜北大赞,说,“我看到那么多猃狁少女都没有你好看,看来,你有上好的遗传基因。”</p>
停了一会儿,娜古丽鼓足了勇气说,“我的上祖是褒姒。”</p>
“啊!”鲜北大吃一惊,“褒姒,周幽王的第二任王后?”</p>
娜古丽点头。</p>
“‘烽火戏诸侯’?”鲜北仍旧惊讶着说,“西周就毁在她的手上?”</p>
娜古丽说,“都如此说,实则是周幽王无道,不是我上祖,就是别人,他一样以烽火戏诸侯。”</p>
“不是不是,”鲜北有些糊涂,他说,“周幽王是周朝,和你们猃狁有毛关系?”</p>
娜古丽冷峻地看了鲜北说,“你不是我们猃狁人,你到底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