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柏世钧又走上前,示意众人去看各笼上标签的小字。
“同时,这里也记录了这几天时间里各笼兔子的体重变化。相比于刚进太医院那会儿,宫内药剂组的白兔,体重普遍下降了六两到八两,但正常对照组和宫外药剂对照组则没有观察到这一点……”
建熙帝取过柏世钧手中的记录本,一字一句细细斟酌思量。
未及,他看向柏世钧,“宫内药剂的高剂量组里,为什么只有一只兔子?”
柏世钧面色沉闷地上前,伸手将建熙帝手中的记录本往后翻了一页,低声道,“回皇上,高剂量组里的兔子,在昨天夜里和今早,各死了一只……”
“皇上!”
屏风的宁嫔已经听不下去,竟是提着裙摆径直走了出来,她眼中惊怒交加,“请皇上调看上个月小皇子的起居注!”
这声音近乎一道惊雷。
“皇上,臣有话要说,”王济悬已听得满头是汗,此时也跪倒在地上,“请皇上——”
“你住口!你住口!”宁嫔眼里冒出了火光,“自从上个月阿拓因为夜间哭闹开始服用小儿至宝丸,就开始渐渐吃不下东西,动辄腹泻窜黄!旁人稍有哄逗他便嚎哭不止,幸得本宫听了柏奕的进言,停了所有给小皇子安神的药剂,否则只怕我的阿拓……我的阿拓不日就要像这笼中的兔子一样夭折了!!”
宁嫔话音未落,只听得屏风后面传来郑淑的一声惊呼,“娘娘!娘娘!”
——屈氏竟当场晕了过去。
宁嫔眼圈微红,愣在那里,这才想起关于阿拓的这些事,自己还一直瞒着屈氏没有说。
整个大殿乱作一团,众人手忙脚乱地扶抬起屈氏,将她送去通风的地方安抚休息,几个御医当场领命,随贵妃回承乾宫,安抚医治。
……
正当外的对峙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侧偏殿里,柏灵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柏奕。他正神情专注地站在一张大约到他腰间的木桌前,丝毫没有觉察到柏灵的视线。
八只白兔被捆着手脚,依次摆在他的面前。
柏奕一只手轻轻抚摸手中白兔的额头,让它平静下来,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锋利的柳叶刀。他动作极快,毫不拖泥带水,白兔在一瞬的挣扎之后,四脚便僵直地蹬在了半空。
死后的兔子被仰卧固定在木板上,柏奕剪去了家兔胸部和腹部的绒毛,刀口从第三到第四肋之间探入,依次取出了兔子的心、肺、肝、肾和小肠。
“把这些放在一号盘里。”柏奕低声道,“标记‘正常对照组’。”
一旁的侍卫们拿着盘子和笔,像是听天书似的望着他,“……什么?”
柏灵走上前,上前接过了侍卫手中的纸笔,“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