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抬头,见手边的假山上冒出三个熟悉的脑袋瓜来——
定边侯家的小侯爷曾久岩、安定伯家的少爵爷李逢雨,还有张师傅的长子张敬贞都在趴在那儿向自己挥手。
几人看了看他,见世子只有自己一个人,曾久岩问道,“胡律人呢?”
“他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了。”世子走近答道,“就我一个人。”
几个少年从假山上直接跳了下来,曾久岩拍了拍手上的灰,叹道,“可惜了,本来还想当面给胡律报仇解气呢……这下只能等晚上你回去跟他转述了。”
“……不用了吧。”世子目光看向别处,“胡律未必就想看到你们因为他的缘故,去刁难一个宫里的无辜司药。”
“她怎么无辜了?”曾久岩皱紧眉头,立即接口道,“要不是因为她突然进宫,胡家一家会出事吗?我这几天明里暗里都在听我爹说起这件事,这个妖女指不定是哪儿指派过来的祸害呢,咱们不出手教训她一下,胡律的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我就是觉得……”世子斟酌地开了口。
“你怎么回事,”曾久岩瞪着他,“月初咱们在一块儿商量对策的时候,你不是最起劲的吗?”
世子望着眼前几人目光灼灼的模样,明白自己多半是劝不住了。
他沉眸想了想,低声道,“好吧,你们打算怎么做?”
“简单。”曾久岩胸有成竹道,“我都摸清楚了,她今晚没有跟着贵妃一起过来,是快到酉时的时候,人才沿着梅花堤往瑶台后面去了——承乾宫的几个宫女在那边等她,应该是去换衣服。”
周围几个少年发出惊叹,“这你都能知道……?”
“笑话,这见安湖可是是我爹监修的,什么地方放什么人我还不能做个主吗?”曾久岩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接着道,“梅花堤一过酉时就封禁,她要出瑶台,那就必须往咱们现在所在的这条路走。”
“然后呢?”
“然后咱们哪儿也不用去,一会儿我们就在这儿守着,等人来了,我们裹上面巾,把她直接丢到湖里去。”曾久岩伸手比划,动作中颇有豪情,“她不是爱洗澡吗?咱们就让她在这见安湖里好好洗洗!”
世子望向近旁漆黑的湖面,“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不会,我特意探过的,这儿水浅得很……”曾久岩摆摆手,随即又有几分不满地看向世子,“你今晚怎么回事儿啊,能不能行了?她夜里一个姑娘家,走夜路还不能不小心失足落个水啊?”
世子举起手,作出个投降的姿势,“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张敬贞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这个司药,长的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