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方才对谢金莲说的话,有些不大落忍,便朗声责怪高峻,但也让隔了桌子的谢金莲听到,“为什么不把甜甜带来,老夫每日里只见尧儿在眼中晃,早已烦不胜烦!我听说甜甜这女娃儿极是乖巧的,正该带来羞一羞尧儿!”
谢金莲听了心中一畅,连忙站起身来冲阁老说,“祖父不要谬赞她了,她哪里比得上尧妹妹!”
阁老叹了口气道,“你们哪里知道,这丫头正有件事烦着我们大家。长孙大人替他小公子求亲一事已经很长时间了,但这丫头不知怎么想的,行与不行的不出准话儿,还不是烦我么!”
然后对高峻道,“我知道她一向是与你最近的,不妨你再问问。”
高尧嘟着嘴不吱声,最后道,“祖父大人不必烦我,大不了我也学崔嫣嫂嫂,去清心庵穿青袍、甩拂尘去!”
阁老无可奈何道,“这是什么话!都是让你父母把你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再对高峻道,“峻儿,你这次师出龟兹,长孙大人可没少操心,这次你来一趟,最好去拜望一下。”说着冲高峻挤挤眼睛,再看看高尧那个方向。
高峻知道他的意思,去的话顺便看一看这位长孙家的小公子长孙润是个什么德性。
高峻会意,回道,“不瞒祖父,孩子儿正有此意,今天歇一晚,明天就想登门拜望长孙大人,感谢他相助之意。”
宴罢,众人酒酣情炙,又说了会儿话才各自散了。家丁开了上次柳玉如等人来时住过的房子,请高峻、谢金莲、李婉清三人进去休息。
谢金莲和李婉清一进屋子,便说起斗字之事,金莲对婉清说,“幸亏柳姐姐把你派来了,不然我和峻两个,在字上还不让人家羞到桌子底下去!今晚我就不与你争了,峻就是你一个人的。”
她们看高峻进屋后坐在那里,从怀中掏出来柳玉如从史馆带来的那几页证言、认真地看,说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看这几页纸了。
之前看到这些时,高峻即被无边的怒火和不解所包围了,搞不清楚长孙大人、褚大人和李道宗这些人怎么都与侯将军过不去。别人他不理解,但李道宗他是熟悉的,很正统的一个人,怎么也掺和到这里来。
谢金莲道,“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正事?”
高峻爬到床上去,这两个人已经躺下了,夹被下的两具身子曲线凹凸起伏,他嘴里念叼着,“雄壮威武,不知下半句是什么……我真是任重而道远呀,睡觉难道就不是正事?”随后灯被他们吹熄了。
自从西州别驾一到山阳镇,长孙大人就知道消息了,但他不知道这位别驾到终南山去了一趟有什么事。他们三人一进长安没有急着到高府上去,而是在客栈里再住了两夜才往府中来,又让长孙无忌有些不解。而且他们还去了一趟清心庵,估计着是高别驾新得了儿子,是去还愿的。
然后高别驾在高府上只住了一晚,就到赵国公府来拜望。高别驾此举让长孙大人十分高兴,这说明在西州别驾的心幕中,自己是占了极重位置的。
府中家丁禀报别驾大人携两位夫人到访时,长孙大人很快吩咐,“到哪里了,待我出去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