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时曾说让自己教她认字。那么至少,待太子再来的时候,这位新收的学生要有些收获才成。
晚上时,姐妹两个简单吃了饭,武媚娘再要教她时,这位敢瞪着眼睛跳崖的女子便畏字如虎,说什么也不学了。
武媚娘道,“你不学,那将来如何侍奉太子殿下读书?说不定一生气,他就放你出去不再管你了。”
杨姓女子央求道,“姐姐,可不可以明天再学?”
武媚娘无法,两人收拾一下,就在安喜殿寝室里挤在一张床上躺下。
皇帝金口玉言,既然在上次的雨天说过她可以宿在安喜殿,陛下的近侍也一定会如实记录下陛下的口旨,那就不成问题。而且太子这些日子一直没过来,这就更没问题了。
只是在她们刚刚相拥着躺下不久,便有宫人跑进来回禀,太子从翠微宫、陛下赐宴之后摆驾安喜殿!让她们速速想办法!
两人惊得都是一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太子这是酒后要来他的别宫里休息的,但她们两个霸占了寝室!
此时就算现穿衣服起来也不大来得及,因为寝室外已经响起了太子微微有些踉跄的足音!
于是,这个学生最先比她的老师醒悟过来,摸着黑、把床边扔着的不知是她的、还是武媚娘的衣服团起来几件,跳下来就要往床下钻。
但武媚娘拽了她、急促地道,“你急什么!”她便飞快地把怀中的衣服塞给了老师,再撩起床下的帘子助她藏进去。
她刚刚直起身,寝室的门便开了,一片灯烛之光从门外洒进来。
太子微醺着站在门口,身后的宫女们举着蜡烛,烛光倒衬出太子挺拔的身躯,她们吃惊地看着这个只穿着一件肚兜的女子。
她无所适从,从床上胡乱抓起那件剩下来的裙子往身上套。
太子笑了,摇晃着冲身后的宫人们摆摆手,让她们退下。又问她,“寡人曾亲手登树救过你一命,但尚不知你名姓。”
她低声嗫嚅道,“回殿下,奴婢姓杨……杨立贞。”
太子明明看她身上穿的裙子,好像并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该穿的,但他仔细地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酒过量、眼迷离着看错了。
杨立贞低着头、要从太子的身边潜出去。也不知道该不该与太子请辞、如何请辞,武媚娘并未教她,但她知道此时不该在这里。
但太子道,“寡人头痛得很,你替寡人揉一揉罢。”
她只好站住,再轻手轻脚地扶着太子坐到床上,协助他仰躺下来,然后俯着身子替他揉太阳穴。太子拍拍床沿,“你坐下,”她便局促地坐下来。
太子闭着眼睛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道,与武才人学字,学得晚了。
“那她呢?”太子问。
“回殿下,才人她……她早就离开了。”
李治放了心,将手一伸,隔着顺滑的裙子搭到她的大腿上,随后肆无忌惮地钻进去、在上边掐了两下,并从她绷紧着的肌肉上察知了她的紧张,不像当初由树上扛她下来时那般绵软。
他还不算完,那只手上下游动,熟练地顺着腿根再跑到了上边,丝毫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一动也不敢动,一位刺史级别的高官,就能让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别说一位未来的皇帝——这可是未来的皇帝呀。以前一个皂衣差官都能吓傻半条的街,别说太子!
她的所有跟羞耻有关的不安、以及拒绝的意识,在巨大的权威面前通通不知所措、根本就找不到北了。
在太子一下子扳倒她的瞬间,她甚至还想到,黔州刺史,也许自己以后有了机会,可以直视着他、质问他当日的不轨之举,问他还有没有廉耻、而不必再害怕他什么。
而且,似乎,以前,她这个丫环出身的小女子连想都不敢想的报复念头,仿佛也有了些着脚之处。
于是杨立贞有些无师自通地低低呻吟起来。
……
鲁小余去龙兴城牧场上任前,专程到永宁坊兵部尚书府来见高大人。高大人给他下达了龙兴牧场建设的目标:
一是训练马匹,令它们适应未来高丽战场上的环境,二是组建一支像西州天山牧那样的护牧队,而且还要有所发展,人员与武器的配备,一定要适应未来在高丽地形上战斗的需要。
鲁小余从天山牧所带的两个人,是他手下两个最得力的分队长,其中就包括一同由雅州跟过去的孙伙林。他打算带他们去龙兴牧场做副牧监。
高大人完全同意这样的安排,对于手下在人事上的安排,他从来都是大撒把。高大人只习惯安排老大,然后冲他要结果。不但如此,兵部尚书再给了鲁小余一个人,这人是高舍鸡的父亲,高成相。
高成相是高丽古林城城主的儿子,但城主在与盖苏文火并的前期就被干倒了,若非不能再站脚立足,他们不会跑到这里来。
鲁小余喜欢使大枪的,看他再耍过了一遍大铁枪,鲁小余就感谢高大人又给他找了位帮手,当时对高成相说,要让他做龙兴牧场的护牧队长。
随后,鲁小余带着三人起身、直赴龙兴城。
高舍鸡就不必再跟着他父亲了,二夫人谢金莲给他专门找了位先生,就在高白及下人们所住的偏院里,专门给他开了间私塾。
反正谢金莲也想了,家大、业大,不在乎多一老一小两个人的口粮。
而且高甜甜也需要一位先生。再过三年,高雄、高壮他们也要读书,正好高舍鸡可以给府上的几位小公子们做个伴读。
高丽的战事不温不火,许久没有战报送上来,兵部高大人的府上平平静静的,有时响起教书先生呵斥高舍鸡的怒吼。
他用戒尺“叭叭”地打桌子,对高舍鸡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