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男人优雅地翘起了一只腿,目光却是冷极煞极:“不过一只渡劫境的仙人,也敢在我的面前妄言!”
最后“妄言!”二字,裹挟着无穷的威压,像是一座古老的长城倾塌而来,势不可挡,重若千钧的罡风将石壁上的刻画消磨得更加深楚!
坚硬的地面犹如被恶兽利爪刨抓过一般,留下数十道深刻的利痕。
温含薇一步踏出,白衣之下的身子消瘦,却又异常坚韧,她清啸一声,手中剑在空间中磨砺出裁纸的声音,在黑暗中纵横。
黑暗被裁切开来,无数黑色的碎片犹如碎纸一般飘洒开来,继而簌簌落下。
自踏入这片黑色古城起,温含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长夜漆黑中迎来了无数细碎的光。
光影的背后,是王座之上,那个男人的轮廓。
黑暗的气息顷刻之间被捣碎,以温含薇为中心,脚下剑气形成充沛的云雾剑阵,翻腾震涌。
光影交错之中,洁白的剑气云雾色泽逐渐加深,浮动的轨迹也由漂浮而化为石体。
气场瞬息万变,黑暗领域瞬间被吞灭,一轮金日炎炎,映着层峦叠嶂,山峦起伏。
变应玑衡,铨德均物;犹如衡器,可成天地,名曰衡山。
五岳仙山之一,被她一剑引之,化虚为实,勾勒出壮阔威压的剑阵领域。
古老神秘的黑色殿堂已经全然消失,一片煌煌金光里,白衣女子衣衫单薄,孑孑而立。
缥缈洁白的云气勾勒着她的衣裳,金色斜阳自东方初升。
天光斜照,琥珀眼眸深含无数古方剑阵,勾勒出一笔又一笔的磅礴大势。
金色的剑势驱逐黑暗,耳侧有钟声远闻,梵音相和。
眼前有陌上繁花,林泉飞溅,清露晨流,两岸春风轻柳絮。
这是属于她的境势!
温含薇如是道:“我的极限可不仅仅是十米。”
百里安眼前铺满的视野中,白云流水,高山河川皆是无双剑意。
化虚为实的衡山之中,还残留这斑驳的黑色碎影,如黑雪一般轻盈飘舞,那是属于那个男人得势。
百里安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这是他自久远岁月沉睡以来,第一次被阳光所照耀,并不灼烈,那是遥远而熟悉的温暖。
王座上的男人长眸微眯,似是觉得这光过于温和了些。
温和得有些锋利刺眼。
他没有起身,露出一个饶有兴致地冷漠笑容:“哦?竟然以剑借五岳衡山之势带抗衡我的黑暗领域,你本事倒是不小。”
男人像是一个无聊多年,逐渐被取悦起来了兴致的人,与头发同色的眉毛微微扬起:“来,告诉我你的姓名,能够被我杀死然后记下姓名的人可不多,所以,感到荣幸吧。”
“出于最基本的问战礼仪,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讳吗?”
温含薇冷哼一声,挥舞手中御霄,清澈的天空与衡山刹那笼上一层黄沙与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