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生物研究基地负责人的策反工作是信繁做的,撤离计划包括后面的保护和隐藏也有他的手笔。
他预料到以那些研究员胆小的性格,他们撤离时一定不敢触发研究所的自我销毁装置。他也猜测研究员撤离的时候时间紧迫,不可能带走所有的资料,所以他想要的那份有关大脑的无关紧要的研究资料大概率会被放弃。
到时候,哪怕是琴酒来执行收尾工作,他也会把资料带回去。那么信繁以梅斯卡尔德身份依然可以很轻松地得到那份资料。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份资料被研究员带回了公安。
必须得承认,国家的机构比起组织这种犯罪集团更复杂,程序也繁锁得多。同样一份资料,从公安这边按部就班调取要比走组织那边复杂很多。
想到这里,信繁不由得微微叹气。
那份资料或许能帮助他了解宫野志保失忆的真正原因,如果运气好的话,因此找到帮她恢复记忆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迷人的场景啊。”西拉透过倒车镜注视着后方橘红色的天空,感叹道,“只是一想到在那座研究所里曾经进行的实验……”
“人体实验是不可或缺的。”信繁平静地说。
这句话没有错,不论是组织地下这样非法的研究机构,还是由国家政府组织的科学项目,最终都无法脱离人体的实验。只是他们有一个听上去不那么难听的名字——临床试验。
当然,通常情况下没有科学家会用人来试验危险药品的功效。
一抹自嘲划过西拉的眼睛,他苦笑着说:“或许是因为我曾经接触过这些,而且是作为试验品被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摆弄,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只要看到相关的资料我也总是很不舒服。”
信繁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凉薄且现实:“这个世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甘地死去,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这份幸运既属于西拉,更属于他自己。
诸伏景光原本四年前就该死亡的,现在他所度过的每分每秒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信繁不想屈服于命运,但有时候他又觉得,存在命中注定这种东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它能让人平静地面对所有的幸与不幸、平凡与伟大、生存与死亡。
“您说的也对。”西拉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忽然说,“组织准备向北欧增派人手,扩建北欧分部了。”
“是吗?”
“之前那位先生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去,不过我还是更想留在您的身边。”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听说不仅是北欧,其他分部也在扩建。这么大的动作……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关于这个信繁的确知道一些。
只是他不打算跟西拉多说:“只是需要大量不同人种的数据罢了,暂时没有太大影响。
“到停车场了,你直接回去等我联系,有任务会叫你的。”
“好。”
信繁和西拉在杯户町分开,一个换了劳斯莱斯商务车回“家”,一个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接妹妹。
灰原哀很乖,在毛利家吃完晚饭后还帮毛利兰一起刷碗。
信繁到的时候就听毛利兰不停夸奖:“这么好的孩子,浅野先生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多陪陪她呀。”
“我会的。”信繁笑着点头应下,随即又忽然多嘴问了一句,“你觉得公寓和一户建,哪个更适合孩子成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