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卿刚走,东西厢房那边就有了动静,董莹滟知道这是太王妃他们药劲都过了,也就都起床了,周氏这事情做得,真是让她替她捏着一把汗,她这是一片好心为自己,可是,在这孝字当头为第一的古代大家庭里,这理由是拿不上台面的,只能祈祷上苍开眼保佑了。
董莹滟瞧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素颜依旧娇俏的模样,恬淡依旧的站起身,穿上了一件粉蓝色底绸银丝绣丹雀的吉服。
“这些菜式,色香味俱佳,真是太诱人了。”
扶着藕叶娘子的手,董莹滟迈步走进了这个院子前厅的餐房,房里的四个大丫头被派出去了三个,只留下一个红珠,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使唤她,没来由的招来不痛快,实在是不值当。
今天中午吃饭的人不算很多,只是身份都很高,不用在厅堂上开席,董莹滟让周氏和蕊香她们把席面摆在了餐房里,这样的氛围反而更温馨一些,就像在现代的宾馆里包了一个包房似的,一家人就在一处,才更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站在餐房里,董莹滟看着一切都很是满意,心里叨念着,指望金子卿快些过来,他是为了她着想没有错的,但是,太王妃他们可不会这么想,他总是刚刚得过病的,他们当然不会高兴看到他一醒来就为了她去奔忙而连饭都顾不上吃。
董莹滟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小丫头摆放盘碟碗筷,这是在她和金子卿的院子里,这些事情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但是,如果是到了上房,那就不同了,她这个刚进门的级别最低的新媳妇,必得亲力亲为这些事情,要想方设法把太王妃他们给伺候好了才行。
今天是董莹滟进门的第三天,三朝一过,一切都将会进入正轨,听说这里义亲王府的规矩是,每周的第一天和最末一天都得去上房陪着太王妃一同用晚饭,摆放碗筷盘碟,甚至是擦抹桌椅和铺平桌布这些事都必须是最小一辈的媳妇们做的事情。
至今为止,董莹滟只见过一个世子妃蒋氏是同她平辈的,而且她在这义亲王府里好像是很没有地位的样子,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冒犯了这王府里的权威人物?
“义亲王府里的公子至今只有金六爷一个人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董莹滟蓦地想起了她这一世的父亲董老爷说过的这句话来,难不成是因为世子的死?在这古代,一个女子死了丈夫,那就会被冠上克夫的罪名的。
董莹滟想起了鲁迅的小说《祝福》,那个祥林嫂好像就是这么样子的一个悲剧人物。
“婢子给太王妃,老王爷,王妃娘娘,王爷请安。”
去通知瑞总管回来之后的翠环一直站在门口把着风,董莹滟这是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有什么不雅观的姿态落入到太王妃他们的眼里,由此也可以进一步考察一下翠环这个丫头,看看她做的是不是表面的功夫。
听到翠环的声音,董莹滟赶紧站起身来迎出门去,她依次向餐房门外的四个人行了礼,并走上前,乖巧地挽起太王妃的胳膊,扶着她往里走。
“悦儿呢?他不在房里,怎么也不在这里吗?”
太王妃虽说没有甩脱董莹滟伸过去的小手,却脸色严厉面沉似水:“这才病了一场,就在家里躺了一个晚上,怎么就呆不住了?怎么这么的不安分?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太王妃的言外之意,董莹滟当然一听就明白了,她这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看住金子卿。
俗话说得好,锣鼓听声,听话听音,从太王妃的话语里,董莹滟还扑捉到了另外一点信息,那就是金子卿在这之前很不安稳。
联想到昨晚发现金子卿失踪的时候,太王妃他们的表情和话语,他们当时是一致认为他又不告而别留宿在外不回家了。
可见,金子卿以前经常留宿在外,对于义亲王府来说,他的失踪已经是不足为奇,堪称家常便饭了。
金子卿为什么会总是不告而出走留宿在外?是因为毒瘾发作?还是因为别的?亦或许他就像昨晚一样只是在府里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而已?那么,他每次毒瘾发作之后又是怎么才平复下来的呢?是有人帮忙?还是去找那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