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莹滟低着头跪在那里,大理石的地面冰凉彻骨,一阵阵的寒意透过双腿传至上身,让她觉得背脊一阵阵发紧发颤。
老王妃的怒气从何而来?董莹滟并不相信只仅仅是因为她和金子卿在这厅堂上拉着手行礼的缘故,就连太王妃都可以容忍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如此的恼怒?
看那老王妃愤怒到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的目光,好像和她有着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董莹滟的后背继续发凉,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那可怎么是好?她怎么不记得何时曾经得罪过这位威严的老王妃?
“等一等。”
金子卿从完全无措的怔愣状态下醒过神来,今天他敢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握住董莹滟的小手,那是因为他知道太王妃必定不会再次发作,那就不会因此而殃及到她。
金子卿当然清楚太王妃的喜好痛恶,但是,由于这几天解开的一些事实,使得她心生愧疚,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才敢这么做的。
可是,金子卿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祖母,老王妃竟然会在一边横穴一杠子,而且想要对董莹滟下如此的狠手,这使得他在那一瞬间懵了。
现在一看老王妃真的没有丝毫放过董莹滟的意思,金子卿这才真的急了,他大手一挥大手一挥喝退了下人,转过身来冲着老王妃一礼到地:“孙儿斗胆请祖母息怒,孙儿实是不知,滟儿她究是犯了何样不可轻饶的大罪,祖母您要如此动怒?”
“悦儿,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给我站一边去,如此寡廉少耻的女子岂可轻饶?”老王妃被金子卿问得一愣,但她马上又沉着脸摆了摆手道,“悦儿,你也已经是不小了,头脑怎么还这么的简单?这媳妇要找怎么样的没有,好姑娘有的是任你挑,这样子不知羞耻的女子,你还留着她作甚?”
“祖母,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悦儿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滟儿她才嫁进我家几日,她又从无过错,祖母您怎么就这么说她呢?”
金子卿瞪着他那双好看的凤眼,看得老王妃心里突然有些发毛,可是,嘴上却怎么都不愿意软上半分:“她刚才所做之事难道你没有看见,你个不孝子,怎么可以如此忤逆你的祖母?”
“祖母您……”
金子卿还想要再进言,主座上的太王妃此时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也没有想到,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王妃,今天竟然这么的不知分寸?
这厅堂上坐满了人,大家都像是在看笑话一般看着这祖孙两个,太王妃怎么可以还是坐视不理?
“悦儿,这大冬天的地上太凉,滟儿小小年纪的跪得久了,怕是会落下什么毛病,你赶快把她给扶起来再说。”
太王妃的这一句话音落地,厅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心里对这位老者均都竖起了大拇指,到底是太王妃处事公允,就这一句话,便可以说是已经还了董莹滟的公道。
那坐在那里无端发威的人毕竟是老王妃,是金子卿的亲祖母,就凭太王妃的这一句话,董莹滟纵然是千般的委屈万般的不满,那也是无处可以发作的,老人家已经给足了她面子,她还能怎么样?
“多谢太王妃。”被金子卿搀扶起来的董莹滟就势揉了揉跪得有些发硬的膝盖,回过身去依照规矩给老王爷和义亲王见了礼。
“母亲……”
谁知今天的老王妃可能是完全被猪油蒙了心窍,她依旧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面朝着太王妃叫了一声。
“好了,你就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当你的祖婆婆吧。”太王妃笑着摆了摆手,她当然不想让老王妃再把话说下去,金子卿的病还等着治呢,“他们小夫妻两个如今的感情这般的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心里也高兴,你就等着将来抱上重孙儿吧,我这把老骨头还等着喝上玄孙的满月酒呢,你说是不是?”
“母亲说的是,儿媳心里自然是盼着他们小夫妻两个好的。”
老王妃听出了太王妃的话音,她这一大把年纪当然也不是白活的,王府的子嗣香火当然是头等大事,要不然她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这一场风波眼下看着是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去了,但是,董莹滟的心绪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
不过,这么一来,对于董莹滟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的,她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这老王妃对她好像是恨极了的样子,可是她却并不明白这其中的渊源,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既然已经挑明了,那么,董莹滟也不打算再为难自己,无论怎么做,看来这老王妃对她的成见是抱定了,那么,彼此之间就明着来吧,她可从来就不喜欢藏着掖着的,心里难受而无处去说。
带着神态各异的三位姨娘在留给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董莹滟抬眼大大方方地迎上了正巧坐在自己对面的老王妃的目光。
老王妃的身后倒是非常热闹的,这厅堂上就数她身后站着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