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坐在床边揉揉额头，思绪有些疲惫。</p>
这可能是控制分身的一个小缺点，每次进入三体世界，精神都会或多或少有些萎靡。</p>
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多了三体文明压抑的社会关系，还是精神本就不支持这么做。</p>
“智子已经从三体出发两年多了，预计最快明年下半年就要来到地球。”</p>
智子没有什么攻击力，不像水滴那样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但它对人类的科学研究却是致命的。</p>
“希望在此之前，我可以为人类做出一点贡献吧。”陈桥对自己在三体中能否套取技术没有什么底，而且即使他获取了三体文明的技术，以地球的水平，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抗。</p>
这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努力，但他必须尝试。</p>
他思考了一会儿，缓解了脑袋的疲倦感，这才走出房间——他不太爱和以前一样研究了，宏电子项目不需要他，不过未来的宏原子核倒是可以提前找找。</p>
他来到宏电子存储的场所，这些被磁场束缚着的宏电子，是由雷电研究基地提供的，这也是他工作的地方。</p>
那里现在大批成双成对的氦气飞艇，每日都在使用一张张由超导线织成的大网。</p>
在宏电子模式识别软件的定位下，收集着一个个透明的空泡（也就是宏电子）。</p>
空泡被采集之后，又会被筛选，具有杀伤力的空泡就会被送到晨光部队，跟随着它走到一个又一个靶场训练。</p>
不过他在这里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林云，只看到丁仪在若有所思地观望着这些漂浮不定的空泡。</p>
“丁教授，你在想什么？”陈桥同他一起弯下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空泡运动。</p>
“我在想，球状闪电能被磁场加速，同样可以被它偏转，这就使得敌人可以用反向磁场来防御球状闪电，所以这种武器在投入实战后可能很快会面临有效的防御。”</p>
丁仪说出自己的结论。</p>
陈桥有些意外，关注球闪武器的防御问题不太像丁仪的性格，他不是一直都很懒散吗？</p>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只要使用带电荷的宏电子，这个问题就不可能解决。”</p>
“反正我们可以将球状闪电武器的打击目标由人员转向武器装备，特别是高技术武器装备。”</p>
“我也是这样想的。”丁仪直起自己的身体，笑道，“我最近正在试图通过宏电子的运动状态定位它所归属的原子核，这在理论上是极其艰深和困难的。”</p>
“有些障碍几乎不可能克服，这将是一条漫长的路，我怀疑人类在本世纪内都不能取得这个突破。”</p>
宏原子核吗，没想到丁仪的想法已经这么提前了。陈桥也立正身体，和他一起漫步走出这间实验室。</p>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能找到宏原子核，那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得到不带电的宏中子，它肯定能穿透电磁屏障。”</p>
丁仪走在前头，眺望着远方，似乎在考虑在数百公里外的宏原子核的位置。</p>
“宏中子确实不带电荷，但也无法像宏电子那样被激发，也就不存在能量释放，又怎么制成杀伤力十足的武器？”</p>
陈桥扶着走廊上的栏杆，配合着他说下去。</p>
“谁说得准呢，也许以后它能够被利用。”丁仪不以为意道，“一切科学的发现，最终都会被军事同化，只在于那些大人物愿不愿意。”</p>
接着，丁仪又转头直视着陈桥，轻声道：“我听林云说了，那天的云是你的主意。”</p>
陈桥听着不远处靶场的球闪攻击的声音，微笑道：“呆在南方不习惯，可能阴天最适合我。”</p>
丁仪先是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看看陈桥，意味深长道：“不，有观察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