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真就这样了,虽心中早有准备,但多少还是心有不甘。
可不甘,又能如何?
若是有的选,谁有真愿如此。
可若没得选,也就只能如此。
任天音斜靠在崖边的巨石上,任凭撩人的夜风徐徐吹过他的脸庞。
漫天繁星,也不知道哪一颗是故乡的太阳,或许,故乡的太阳远在视界之外也未可知。
无边的宇宙,无尽的星辰,我终究还是太过地渺小了。
任天音自嘲地笑笑,他伸出手掌举向星辰,顺时针地拨弄着手指。人虽小,但如果只是这样子将手放在眼前,似乎也是能将无尽的星辰这样简简单单地握在手中的。
一叶障目,抑或自欺欺人?
都行吧,反正也都不重要了。
眼皮泛沉,任天音缓缓睡去,虽说夜间微凉,且他也没了修为,但不论以往练体的资本,光是最开始能单衣连抗数个寒冬的能力就不至于会让他在这个不太冷的夜里感了风寒。
在任天音未能看到的时间里,只见那漫天的繁星竟全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顺时针旋转起来,带着明亮的光尾,约么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有余。
霎时间,天生异象,群星陨落,极光乍现,工天水星的重力和磁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山体开始崩裂,大地开始沦陷、破灭,整个工天水星都快要被生生撕成碎块。
无数妖兽在嘶吼哀鸣,无数生灵死于非命。
但任天音却莫名地睡得安稳,他身周三尺之地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
蓦地,时空静止。
只见一道衣男子脚踏绣云布鞋缓缓现身,他同样伸出一手逆时针地朝着转移后的星辰拨动次手指,于是斗转星移,群星归位。
男子回首看了眼已然破败不堪的工天水星,叹息着摇了摇头,轻轻一挥手,便见风轻云淡,山河如初,是将整个工天水星的时间与空间都往回挪了一刻钟。
任天音不知晓这些,也并未察觉,偶觉鼻尖发痒,便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又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鼾声浅浅。
九天之上,白衣青年手中紧握着茶杯,茶杯停在嘴边一寸有余处,眉宇之间透露着与之身份不相符的凝重。
一处山脉,一白衣女子错愕而惶恐地看着四周,刚才分明就是时空破灭,万物凋零的景象,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恢复如初了?她知道,若真是持续那般场景,哪怕她身为圣人子嗣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且她的父皇与其他四圣尚且在位时合力也万万不能做到这般恢复。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白衣女子晃了晃头,那些让她后怕不已的记忆画面在渐渐模糊,直至半点也回忆不起来。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大地,任天音咂了咂嘴,又下意识地皱鼻嗅了嗅。
“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