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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关后满清的屠杀(1 / 2)

 三、满清屠杀概况——杜车别</p>

因为反抗满清的主体其实就是老百姓,所以满清主奴挂在嘴边的所谓杀“贼”,其实就是杀民。要把“贼”杀光,在许多地方,就等同于把民杀光。为此,许多奴才在奏疏里也不得不频频哀叹“诛不胜诛”,“杀不胜杀”。</p>

如顺治四年十一月的《南赣总兵柯永盛题本》中说“宁都之寇皆系渠魁温应采之标翼,即深山穷谷咸依草附木,无不思逞,然而诛者不胜其诛”[1]</p>

也就是深山穷谷的百姓都争相反清,导致其哀叹“诛者不胜其诛”。更甚至有的官员直接承认杀“贼”就是杀民,把“贼”杀光就等于把民杀光,哀叹说“尽诛则无民,不诛则无法”。</p>

此见顺治三年五月二十四ri的《安徽巡抚刘应宾残揭帖》:“此剿彼逸,ri滋蔓延。总督内院臣洪咨职严督镇道,不分疆界,会兵合剿,职于三月十六ri低宛,ri与按臣毛九华文移相商,征发调度。因念贼原惑于□藩伪札,诱挟相从,不识王化,尽诛则无民,不诛则无法。方今二麦将登,秧禾待时,不加抚恤,则民散亡,而地土荒芜,国赋何赖?”[2]</p>

满清主奴之所以没有把安徽等地区的老百姓全部杀光,不是因为慈悲,而是因为这些满清统治者这些吸血虫,还要靠老百姓来养活他们。真的全部彻底杀光了,就如伪安徽巡抚刘应宾所说“尽诛则无民”,“地土荒芜,国赋何赖”。</p>

也正因为抗清主体就是老百姓本身,造成清初人口损失的元凶只能是满清伪政权,任何试图把清初人口损失的责任转嫁栽赃到其他人头上的做法,只能是无视历史事实,寡廉鲜耻,卑劣至极的做法!</p>

而曹树基就是这类基本学术道德都不具备,伪造篡改历史事实,极尽寡廉鲜耻之能事的代表。在他的笔下,似乎清初的老百姓是中立的,清军和反清军队则是交战的两方,老百姓对谁来统治他们根本无所谓。清初就算有人口损失,也是清军和反清军队各有责任,彼此彼此的结果。</p>

这种无耻之徒根本就无视在清初二十年的时间,构成反清力量主体的恰恰就是老百姓自己,那些满清统治区下的反清义民就不必说了,就是云南、四川等地,也都是老百姓的支持之下,才有反清力量一次次重振旗鼓。</p>

1、满清头目自供的凶恶残暴</p>

满清伪政权其头目的凶残,在人类历史上也是相当少见的。这不是别人给他们泼脏水,而是有他们自供的言辞作证。</p>

在顺治二年三月的《陕西总督孟乔芳启》中有这么一段朱批“朱批,谕李如知道……,尔今擅立官长,逐杀本府官吏,明系不顺,尔若不顺,可明白说来,予便荐兵剿杀,断然寸草不留”[3]</p>

满清统治者的狰狞嘴脸在这段话中可谓毕露无遗,也即在满清伪政权的头目看来,只要有谁不顺从他们,他们采取的政策就是“荐兵剿杀,断然寸草不留”。</p>

不要以为这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的虚言恫吓,满清头目确实尽最大可能贯彻了这一方针。后来四川被杀得人口荡然无存,就是满清在这一方针指导下大肆屠杀的结果。</p>

满清官方的屠杀政策,也可以从顺治二年八月初四ri的《江西提督金声桓呈总督佟文》中窥见一斑:</p>

“顺治二年闰六月十八ri,王爷差有安抚江西正副使李祥、白其谦、赵世臣等至省赍有王爷令谕:奉圣旨,南京、浙江、江西、福建、贵州、云南、广东、广西等处文武官员军民人等知道,清朝旧规,官员人等俱已剃头,今新降者一半剃、一半不剃,其非大同之义,自今后不论新旧,一概剃头,以遵国制。如有抗命不遵,即系二心,岂是本朝人民?此等顽钝,许地方捉拿前来,以军法重处,不论一省一城,□(凡)不剃头者,即开列册藉,明白详报,发兵进剿,以成一统之业,以光盛治,钦此钦遵。”</p>

“令旨谕提督总兵官金声桓知道,靖远大将军英王把尔当一能臣托付,安定江西一省,尔将江西所□(属)地方,归顺城池若干,未顺城池若干,一一查明,其归顺百姓有剃过头的,并违抗不剃的,一总差人火速飞报前来,如有一二人不剃者,□□以军法处置,特谕,敬此敬遵”</p>

“副将王体中,于七月二十一ri领兵回省,当即传知圣旨令谕,体中必不肯剃头,及声桓面谕再三,屡换ri期,支吾抗拒,窃思王体中素从闯逆,大罪弥天……,今乃违背圣旨令谕,故不剃头,一大罪也”[4]</p>

这份文件里提到的,凡是不剃头的“许地方捉拿前来,以军法重处,不论一省一城,□(凡)不剃头者,即开列册藉,明白详报,发兵进剿”</p>

所谓军法重处不过是一律屠杀砍头之意而已,所谓无论一省一城,不剃头的就要发兵进剿,这所谓进剿其实就是屠城乃至屠省之意,也即把一个城市,乃至一个省不剃头者全部杀光之义,其凶残暴虐之程度,在整个人类历史上也是空前绝后的。</p>

满清主奴也正是在这种屠杀政策的指导下,在各地展开疯狂的屠杀行动。如顺治五年二月的《两广总督佟养甲揭帖》中说“(攻打高明县时)各营官兵云梯齐上,凡系蓄发者,尽行诛戮”[5]</p>

满清的奴才也常常以“概行杀戮”,甚至屠杀得“不遗噍类”来向主子邀功请赏。</p>

比如顺治七年十二月《宣大总督佟养量揭帖》里在叙述清军围攻剿杀五台山一带地区的抗清义民的时候说“职于顺治七年九月十一ri,提兵亲诣代州,会同山西抚臣刘弘遇面商机宜……于四山各要路分兵进剿如打围之势,……其不投诚者,概行杀戮。”[6]</p>

顺治五年四月五ri的《浙江福建总督张存仁揭帖》中叙述满清兽兵对汀州连城县进行灭绝xing大屠杀的时候说:</p>

“用云梯向东北两面齐上,贼莫能支,砍杀无数,贼急下城,杀至天明,逃奔无路,躲藏民房,举火烧死甚众,在城叛贼概行诛戮”[7]</p>

顺治二年闰六月的《雁门关提督马国柱揭帖》是一份档案残件,其中叙及清兵对地方上的屠杀时说“然职亦何尝yu其尽杀,惟因该道所报妖贼据住许林有二千人,(中间是各处抗清义民分布情况)……,又报杀死毒死,不曾走脱一人,各等因,职与督臣(下缺)”[8]</p>

可惜这份伪提督的揭帖只剩下残稿了,否则对清军在山西各地屠杀兽行,当暴露得更为充分,从残存部分来看,“然职亦何尝yu其尽杀,惟因该道……”,其大意不外乎是,本来何尝想尽杀,但因为该道报告的情况云云,最后应该是对相关地区的平民尽数屠杀,满清之残暴总之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p>

顺治四年十一月《湖北巡按曹页卜揭帖》中叙述对湖北地方的大屠杀时候说“今我皇上、皇叔父摄政王,神威一震,群逆丧胆,闻风鼠窜,虽其潜迹西山,大兵甫临,不遗噍类。”[9]</p>

一句“大兵甫临,不遗噍类”,真是满清奴才对满清凶残程度的绝好自供。他所谓的群逆,所谓的潜迹西山,其实不过都是心怀故明,不肯剃头的百姓而已,不过是想藏匿在山中,以逃脱满清的凶暴而已,并没有力量对满清政权进行颠覆,但满清之凶残则是即便你逃到深山,也要把你尽数搜刮出来进行屠杀。</p>

如果有官方对地方的屠杀镇压不力,马上就会受到伪满政权头目的严厉呵斥。</p>

比如我们前面引用过的顺治元年七月《吏科都给事中孙承泽启本》里说;“孙承泽谨启为畿辅盗贼尚繁,伏乞严敕抚镇道将各官,实图料理。……今贼势已大,谅非州县所能办,须专责之抚臣,督同镇道,极力搜捕,使贼力窘势迫,各缚渠魁。……如霸州(今河北省霸州市)道刘芳久,慈心爱民,实肠莅事,西南半壁恃为长城,宜加衔久任,以收成效”</p>

从这份奏疏内容来看,分明是孙承泽这个汉jiān奴才,为清廷献媚,献计献策剿杀抗清义民,觍颜无耻之尤。孙承泽提到的这个刘芳久,大概也是一个汉jiān,只不过不似满清兽兵那般残暴,所以被其推许为“慈心爱民”。结果这原本想献媚的奏疏,热脸贴到冷屁股上,被其满清主子严厉呵斥:</p>

“(朱批)据启刘芳久为西南半壁长城,理宜加衔,不思自义兵(指满清兽兵)至京以来,覇州一带,土寇(指抗清义民)纷纷,未见断绝。今三十ri早间,又闻彼处土贼甚众,正在发兵征剿。孙承泽此本似属徇私。朝廷设立都察院科道等官,原为公论直言。如此任意徇情,何异明朝弊政?倘再徇陋习,重罪不饶,该部知道”[10]</p>

也即伪满头目认为这个刘芳久残暴程度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对地方百姓的镇压还不够凶狠,导致抗清义民纷纷不断,jing告孙承泽,如果再这样包庇刘芳久,就要重罪不饶。</p>

满清不仅是对不剃头的人一概屠杀,有时候甚至对已经剃头表示屈服了,但对剃头政策略有微词的人,也要进行屠杀,其凶暴之骇人听闻实非正常人类能理解。</p>

在《明清史料丙编》收录的《内院大学士宁完我题本》就有这方面的材料“臣思陈名夏虑蒙皇上赦宥擢用,眷顾优隆,即宜改心易行,实实为我清朝为是。孰意xing生jiān回,习成狡诈,痛恨我国削发,鄙陋我国衣冠,蛊惑明绅,号召南党,布假局以行私,藏祸心而倡乱。”[11]</p>

事情起因不过是陈名夏对剃头政策战战兢兢的表示了一点疑虑,认为导致反抗更多,原意是为其满清主子着想的。孰料其满清主子雷霆大怒,陈名夏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处死,家人发配为奴。</p>

关于满清的疯狂屠杀,一些奴才汉jiān也在奏疏里披露过一点真相,战战兢兢地表示出一点不满和担忧。</p>

如《御史吴达奏稿》中说“当事者曰:叵测逆命,宜杀勿赦……。臣恐江广(指江西、湖广)等处,自此无噍类矣。倡首乱事不过一二人,余皆迫于不得已,城池破时,尽为诛戮,皇上则曰:‘诛乱人’,岂知至苦极难之民情哉?”[12]</p>

《江西道试御史蔡应桂题本》中说“歼之未尽歼,大兵撤而再发,贼众熄而复起,州县屡报失守,……,诛不胜诛,是又以从贼而死者也乎。苟真心从贼,何所遁其天诛,但其从贼亦死,不从贼亦死,觉小民全无一线生路,为可悯耳。虽然,此犹可曰:胁从之徒也。至于攻克所至,未免玉石俱焚之叹。此良民与贼众分途之际,关系天心民命尤切,该除暴以安良,非以屠良。”[13]</p>

蔡应桂这个汉jiān奴才哀叹“从贼亦死,不从贼亦死,觉小民全无一线生路”,并非真的有多慈悲。在这个奴才看来,对那些不肯剃头的反清义民,加以屠杀,那是应该的,所以他说“苟真心从贼,何所遁其天诛”。</p>

他为了向主子表效忠之心,想要把不从贼亦死的责任推到所谓的“贼”(其实就是反清义民)上,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自打耳光的承认,真正导致“从贼亦死,不从贼亦死,觉小民全无一线生路”,正是满清自己的疯狂屠杀导致的结果,“攻克所至,未免玉石俱焚之叹”。也就是那些愿意屈服在满清屠刀yin威之下的所谓“良民”(这个词,大家应该很熟悉吧),只要是生活在满清攻克的地区范围之内,也往往被满清兽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概屠杀了事。他要求“非以屠良”,而满清实际上正是连他口中的“良民”也屠杀了,这才让这条奴才走狗冒着得罪主子的危险,发出如此的哀叹。</p>

把他的言论同《御史吴达奏稿》中说的“城池破时,尽为诛戮,皇上则曰:‘诛乱人’”,结合起来看,就可以知道清初造g rén口巨大损失的屠杀元凶究竟是谁了!</p>

2、用刀屠杀之外经济剥削造成的人口灾难</p>

满清一方面用刀进行疯狂屠杀,另一方面对那些从他们屠刀下幸存下来的人,也极尽敲骨吸髓之能事,这又是另一种形式的屠杀。</p>

我们还是先来看满清奴才的一些自供。</p>

顺治二年闰六月的《原委户科给事中史应聘揭贴》中说“本年正月,豫王破关,逆贼遁走,职首先投诚,赴军谒见,当蒙札委,以原衔带管潼关道监军,时大兵驻关,军需不赀,而州县百姓存者无几。职飞檄督催,计完粮饷数十余万,刍草数百万……”[14]</p>

这个汉jiān所谓的“州县百姓存者无几”,当然只能是满清破陕西潼关时屠杀导致的结果,否则这个汉jiān肯定要说是闯贼所为了。而以存者无几的百姓,要负担满清兽军如此庞大的军饷粮草之需,则这些百姓即便躲过了满清的屠刀,也大半要死于拷打逼勒和饥荒之下了。</p>

关于陕西地方残破,姜瓖在没有反抗满清的时候,也有一份奏疏,更可以作为参考,顺治二年五月的《征西前将军姜瓖揭帖》中说“延绥一镇,土地极辽阔,延袤几二千里,俱系高山深涧,流贼土寇出没之乡,素称疲废难治,迩遭闯逆蹂躏,王师征伐,凋残破坏更不可言”[15]</p>

姜瓖这里所谓的王师征伐,就是指伪满豫王追击李自成至陕西境内的事情。我们前面说过李自成并不滥杀无辜,陕西是其家乡,更注意保护。姜瓖这个时候还屈服于满清yin威之下,尚且要把所谓“王师征伐”作为“凋残破坏更不可言”的原因之一列举出来,可见造成“凋残破坏更不可言”最大元凶仍旧是清军。</p>

这凋残破坏,一方面是清军的屠杀,另一方当然也是为供给其兽yu的横征暴敛。</p>

再看顺治二年九月《山东巡抚丁文盛题本》写的山东济宁的情况:“济宁南北要冲,水陆必由之地,大兵一到,米豆动以千计,草束动以万计,其它使差经行,无ri无之。更有留下寄养妇女、马骡、病人、病畜,难以枚举……此后或剿抚。或换班往来,无有休息,供亿浩繁”[16]</p>

此处所谓的寄养妇女,自然是满清兽兵在各地抢掠来**之用的妇女。满清奴才尚且哀叹“无有休息,供亿浩繁”,则当地百姓之水深火热,死亡流离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p>

顺治二年十二月的《江南总督内院大学士洪承畴题本》中说“江南新近归附各府,俱驻有提督总兵官兵,ri支本折钱粮,所费甚多,江宁又有满汉大兵,所用折sè银两与粮料草束,无不催派于各府,臣等昼夜催办,心力竭尽,势不能再有余饷可以分应楚中,再四踌躇,无可为计”[17]</p>

当时因为满清在湖广要镇压反清义军,所需军饷甚大,所以要求对江南更进一步搜刮压榨,洪承畴这个汉jiān一向以心狠手辣而闻名,连他都承认当时之江南已经被压榨至于没有多余的油水,已经是为了供应满汉大兵,“昼夜催办,心力竭尽,势不能再有余饷可以分应楚中”。则当时江南各地被剥削到何等残酷的程度,也可以想见了。</p>

顺治三年一月初十ri的《江宁巡按毛九华揭帖》则把满清屠杀破坏掠夺,敲骨吸髓的程度暴露更充分</p>

“十室九空,库藏如洗,军需急如星火,料理维艰,民让已屋以居兵,则东北二城尽徙租他所矣,舍己田以牧马,则环城六十里内稻田俱尽矣,兼之假兵为祟,所在见告,驿无马,水无船,此上江二县之情形也。”</p>

“江浦、**孤城,孤悬江北,自遭兵火之后,流移未复,兵马往来,供应已绝,ri无宁晷”[18]</p>

南京的百姓房子都被清兵掠夺,周围的田地也都被当成清兵养马的牧场,再加上清军的屠杀,则人口破坏之大不问可知。</p>

再看顺治三年三月的《浙江道监察御史吴达残题本》:</p>

“取民之产,令八口无家,道馑相望,其如倒悬者待捄(救)之情何?”</p>

“一方sāo动,到处惊惶,讹言繁兴,舆志摇惑,将有东瞻西顾,绿畴野,相视而不肯施农作之功者”</p>

“壮龄强干,既资生之无路,有迫而盗耳,缘此肆行劫掠,村墟多jing,乡井不宁,臣恐即在未经分地之区,当无复太平之鸡犬也。”</p>

“试观去年六月以前,所在倾心归顺者何其易,自六月而后,面目一改,人心非故,更加分其恒产,驱之流离。”[19]</p>

这份档案是残件,所以上面部分残缺,完整意思不能确切了解。但看其大意应当是针对满清政权穷凶极恶掠夺浙江民间财产田地,导致浙江百姓穷困毙命无数而发。因为满清之残暴掠夺,导致农民都不想种田。连吴达这条满清走狗都惊恐大呼“恐即在未经分地之区,当无复太平之鸡犬也”,可见满清掠夺残暴程度。</p>

顺治四年四月三十ri,还是吴达这条走狗的发言,《山东巡抚吴达题本》中说:</p>

“东省民命于今ri,非独臣按部者目击其伤,九重之上,亦心悲其可怜。……既征其熟,复迫其荒,户绝者,难之鬼输,幸存者窃悲其邻壑……。微臣巡历所至,如高、濮等州,范、汶、茌等县,极目荒芜,此固昔ri户部履亩躬查之区,臣不敢渎陈。即其他素号繁邑,际此贼氛,人民流离播迁,户口之存亡,家室之聚散,又一变矣。……全征之檄ri迫,追呼且ri甚一ri,捶楚之下,何求不得。……臣将坐视其毙不为请命于君父乎?抑留此二三孑遗为朝廷储不涸之仓也。”[20]</p>

这份文件应该说是相当不错的材料,一方面暴露了满清屠杀之下山东的惨状,许多人家户口断绝,“户绝者,难之鬼输”。许多地方因为人被满清屠杀光了,所以“极目荒芜”。</p>

而在那些侥幸在屠刀下幸存二三孑遗,还要被满清竭力剥削压榨,难以应付者就要遭受毒刑拷打:“全征之檄ri迫,追呼且ri甚一ri,捶楚之下,何求不得。”</p>

吴达这条走狗为了其伪满主子着想,不得不上谏说,再这样下去,山东省的人都要全部死绝了,还不如留下这二三孑遗来长久剥削。这当然不是这个汉jiān的慈悲,实在是他的满清主子的凶残已经到了丧失理xing的地步了。</p>

再看顺治六年正月的《河南道御史王应元题本》:“如荒地以踏勘为凭,亡丁以审编为据,乃勘审动逾数月,驳查又复经年,眼前追比,既以尚未奉文为辞,来岁抵扣又借别项催檄虚应,……即如臣乡猗氏(今山西运城市临猗县),丁差之重甲于天下,万历年犹上丁不过一两,中丁不过七钱,下丁不过三钱,自经荒寇之后,户口凋耗,十去其六,只以支数难减,因仍苟且,致以亡丁之差,加之孑遗之民,稍可存活者,丁至数两,即贫无立锥者,亦每丁一两矣,ri复一ri。”[21]</p>

这个汉jiān供认的情况是,荒地也好,亡丁也好,这些都是要伪满政权经过层层勘察审核之后才能认可批准的,等到批复许可下来,已经一两年过去。而在这之前那些已经荒芜的田地,已经死亡的人丁仍旧要征税,其赋税负担都转嫁到存留的耕地和人口身上。而到批复许可之后,是否赋税负担会减轻呢?不会!因为那时候满清主奴就会拿出其他名目的催缴征檄来应对。</p>

王应元这个汉jiān还拿自己的家乡作例子,他的家乡猗氏算是明朝时期劳役丁税负担最重的地区(明代南方耕地亩产量高,粮食赋税相对高,作为劳役折合的丁税相对低,而明代北方应该是相反,粮食赋税很低,但劳役折算的丁税相对高一点),有钱的上丁,也不过每年一两(明代户籍废弛,实际人口包括实际壮丁数量远远多于官方册藉数字,所谓的一丁其实是分摊到许多实在丁的头上去了,这点传教士也有记录)。而到了满清时期,光名义上的“贫无立锥者,亦每丁一两矣”,就是万历名义上下丁负担丁税的三倍(其实远不止,因为明代的下丁,也远不是贫无立锥,从许多记载来看,生活消费水平不低),把明代隐瞒人口考虑进去,那清初的丁税负担实际上就是明代的十五倍要多,甚至可能接近二十倍。</p>

再看顺治十八年的《江西巡抚张嘉题本》:“以田荒民亡之户口,岁增六十三万兵饷,俱属搜刮款项,兼以天灾数年之水旱,闾阎杼柚其空,人不乐业,土不生毛。自六年开城以来,月复月,年复年,有司竭尽催科之心力,犹无补于各镇营呼□(庚)癸(指军粮)之急需矣。藩司补苴无术,势不得移彼易此,内供钱粮,起解不前,职此之由。”[22]</p>

这个伪江西巡抚汉jiān张嘉承认,当时的江西已经是田荒民亡,而就这样的情况,每年除了供应伪满政权zhong yāng的赋税负担,还要供应在江西的伪满军队所需,这实际上必然又是对江西剩余人口极尽剥削掠夺之能事的大屠杀。他所谓的“俱属搜刮款项”,其意思已经是承认这些钱不可能是从正常的田亩赋税或丁税里来了,只能是直接抢劫民财掠夺而来。</p>

关于满清经济剥削的残酷程度,还可以参见《明末清初乡绅经济生活的变迁——苏州府太仓州王时敏的事例研究》一文,这里摘录一些内容[23]。</p>

“据《奉谱》(指《奉常公年谱》,běi jing图书馆编《běi jing图书馆藏珍本年谱丛刊》)记述,太仓的芦课始征收于顺治四年(1647),其后愈演愈烈。”</p>

“顺治七年,太仓州的乡绅们联名请苏州府理刑推官鲁期昌惩治太仓芦蠹,其公书中写道:“……至于孱弱穷黎,供其鱼肉,往往荡家殒命者,又不必言矣。”</p>

“作于此时的《分田完赋志》中,王时敏这样描述此时纳税苦的状况:“迩年赋敛促数,加派烦苛,款项多端,纷淆孰辨。……自维风烛残息,ri夕忧煎,犹涸辙之鱼,寒号之鸟,顾生不能,求死不得,其苦殆难以言喻也。”</p>

“《奉谱》顺治十八年条记述道:‘是年吴中有奏销之祸,……奉提解之旨,宪牌络绎,惊惶莫措,大费经营。子扶因金汉广户亦以零欠赔累。此后复有请兵围城之举。吴民汤火未有甚于此者。”</p>

“《巢谱》(指《王巢松年谱》,上海图书馆藏《吴中文献小丛书》之四,)顺治十八条有如下简单之述:‘奏销一案,绅衿一网打尽,从来所未见也。后复有请兵圈城之事。’”</p>

“作于康熙五年(1666)的《西庐家书》丙午一对催征的画面有如下描述:‘当事者因空四﹑五万,yu将州民xing命填补。三月中比较,造九斤大板,打至十五,未有不死者,三ri内连毙数人。’‘凡被杖责者,血肉狼籍,接踵到门。我偶送客遇见,必被群拥呼号。’”</p>

“在作于康熙三年(1664)的《友恭训》中,王时敏说:‘且至今ri世风浇恶极矣,吾家贫罄极矣,百事艰难,朝不及夕’”</p>

“康熙九年所作的家训中,他还说:‘方今田赋,功令最急,苟有逋悬,祸亦最重。此天下皆然,而江南为甚。’”</p>

“在王时敏家为了完赋疲于奔命时,太仓其他人家的境况也不会好。当时的王撰在诗中叹道:‘十室九悬磬,咨嗟众所同。’”</p>

“而陆世仪则如是说:‘至于正供阙而上司行催,不过督责官吏,官吏不过督责里甲,里甲不过逼人户卖男卖女卖房卖坟,而田地则决无从卖,田地无从卖,则钱粮必不能完,而或逃或死,田地抛荒。田荒则里甲摊赔,里甲亦穷而逃窜。盖苏州田地,三百年来,从无荒逃者,至今ri而荒逃且过半矣。’”</p>

另外我们不妨把清初上海叶梦珠的《阅世编》里关于明清赋税对比的一大段话翻译成白话文,放在这里给大家看一下。之所以要翻成白话文,是因为他的原文就很长,再加之是文言文,大部分人恐怕没有耐心看。为了更充分揭露满清罪恶,所以还是有必要翻译一下。</p>

“我家乡的赋税,是天下最重的。苏州一府缴纳的赋税,要比浙江全省的赋税都多;松江府的地方,只有苏州府的十分之三,而赋额却是苏州的一半,也就是江南的赋税,没有比苏州和松江更重的,而松江尤其是重中之重。</p>

“我曾经和故老谈论过明朝隆庆、万历年间的事情,都说物产丰富,人民生活幸福,当官的不会因为征收不到足够赋税而被惩罚,老百姓也没有被催逼缴税的侵扰。(原文是‘予尝与故老谈隆、万间事,皆云物阜民熙,居官无逋赋之罚,百姓无催科之扰’)。而现在(引者注:指叶梦珠生活的清朝)的税粮,虽然比明朝时候要加重,但也有限。关键是官员都竭力催逼征收,稍有拖欠,各种惩罚接踵而至,民脂民膏全部被勒索一空,拖欠的赋税都被记在帐上,累积的越来越多。</p>

“为什么会这样呢?主要是当年(明代)对官员征税的考察非常宽松,所以郡县催促百姓缴税也很和缓,时间长了就更加好商量,拖欠的税粮全都蠲免,虽然有重税之名,但没有重税之实。(原文‘积久ri弛,率从蠲赦,所谓有重粮之名,无重粮之实是也’)</p>

“就算是崇祯的时候,因为频频打仗,军饷缺乏,户部屡屡告急,朝廷特地派遣官员,清查各地拖欠的赋税,执法算是变严了。正粮之外,还有练饷,有加派,赋税的征收也算得上繁重了。然而本年的税银,一定要等到来年二月份开征,如果在本年秋冬就征收,就称为预征银,因为朝廷向老百姓征税,是在粮食都收获之后,先征收本sè粮食以供漕运,然后再征收折sè的银子以供给军饷,留白银到第二年天再开始征收,也是用一缓二的意思。</p>

“所以一直到明朝灭亡,官员只要能完成百分之八十的税收任务就算合格,而民间只要能缴纳百分之八十的赋税,就可以称的上表现良好了,能缴纳百分之六七十的也就算得上不错了。(故终明之世,官以八分为考成,民间完至八分者便称良户,完六七分者亦为不甚顽梗也。)</p>

“何况几百年的太平生活累积下,规定的制度也都非常详尽完备,存留在地方上的赋税既然多了,那输送到zhong yāng的数额就相应的少了。……(省略号处是详尽列举地方上各类可以节省的花费),所以往往征收到百分之六七十的税额,运送到zhong yāng的钱粮就能达到定额的百分之八十了。而存留在地方上的那部分税额,可以根据情况缓急,再慢慢征收。所以官员不会因为没有履行职责而被惩罚,老百姓也没有竭泽之忧”[24]</p>

而到了清朝的时候又是什么情形呢,叶梦珠是这样描绘的:</p>

“额定的赋税,往往都是直接被拨用作军饷,而军饷不能少一分一厘,所以征粮也就不能有丝毫亏缺。凡是征收赋税的官员,都只有征收到百分之百的数额才算合格。稍微少一丁半点,就要受严厉惩罚。对地方官员来说,头等大事就是征粮,其他一切安抚百姓之类的,都根本谈不上。</p>

“在奏销案之后(奏销案是顺治十八年清廷对江南拖欠赋税的绅民大范围镇压,清初和哭庙案、科场案等并列为三大案之一),官员乘着江南士民刚受到严厉打击,十年并征,人们风声鹤唳,心惊肉跳之下,唯恐缴税落在后面,靠变卖家产来应付官吏催逼,就这样还不够。押吏如同虎狼一样,即便原本尊贵的读书人此时也和俘虏囚犯没有区别(押吏势同狼虎,士子不异俘囚)。</p>

“当时只有向营兵借高利贷一条道路(可能是清兵因为各处抢劫杀人,所以反而有钱),每个月利息加二加三,稍微迟一天,就利滚利,而借来的银子,用来应付衙门使用,就要费去过半。等一个月之后,营兵来追索,百亩的田产,连带家中的ri用器皿,房屋,人口全都籍没,还不足以清还,被捆绑起来用鞭子拷打。尽管明知有这些危害,但急忙之中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所以有许多人干脆抛弃田地而逃跑,赋税造成的悲惨情形,在当时可谓达到了顶峰。”[25]</p>

松江地区是如此,广东地区,在清朝统治下的情形就更为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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