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婶偷粮(1 / 2)

 以前人们生活穷苦,衣服总是缝满各种补巴。有些补巴很大,撕烂了,能直接作布袋装东西。所以有些社员经常会在衣襟裤裆里缝些隐秘布袋。他们在生产队干活,经常会偷偷借着这些隐秘布袋,藏些粮食带回家。这种偷粮行为,像鼠患,像蚂蚁搬家似的,每年都能蚕噬掉生产队不少粮食。所以那时在仓库里干活,队干部经常会安排人手检查社员,看他们那些破烂衣服里是否有隐秘布袋,是否有人偷藏粮食……

天黑很久了,大家才将晒场上几堆稻谷扬完,全都挑进仓库里。

队长看着大家将最后那箩稻谷抬进仓库,吹响哨声,放大家收工回家了。

大家听到收工哨响,纷纷欢呼呐喊着,各自扔掉手中家什,转身回家了。

以前社员们干活,出工总是慢腾腾的,干起活来总是懒懒散散的,感觉就像害着痨病,得了瘟疫似的。

可只要听到收工哨响,全都精神焕发起来,就像突然换了群人似的。

之后不到半袋烟功夫,所有社员都各自回家,迅速消失得毫无踪影了。

那天同样如此,队长吹过哨子,才转瞬功夫那些社员便走得所剩无几了。

这时晒场周围还遗留着许多撮箕簸箕、扫帚推耙、箩篼扁担没有收回去呢。

于是队长赶紧叫住不远处几个妇人,让她们将那些家什收到凉棚仓库里去。

他吩咐指派完毕,装好哨子,腆着肚皮,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几个妇人都觉得很倒霉,要被队长叫住,要将那些家什收到凉棚仓库里。

大家干同样的活,挣同样多的工分,凭什么别人回家了,她们却要留下来收拾残局?

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们走得慢,要落在后面,被那死队长看到呢?

队长既然已经叫住她们,既然已经把活计安排下来,她们便不敢推却,更不敢当面发牢骚,只能在队长离开后,小声嘀咕着抱怨几句而已。

她们再抱怨,再不满,都只能老老实实、任劳任怨地将那些家什捡回去。

所以她们很快开始将那些撮箕簸箕推耙箩篼收拾起来,抱到凉棚仓库里去放好。

月亮已经升高了,天空繁星皎皎,仿佛整个村庄都笼罩着层细纱轻雾似的。

三合土晒场平展如砥,清泠幽谧,仿佛抹着淡淡清漆,泛着粼粼波光似的。

初冬时节,寒夜清爽,习习夜风吹进衣领襟怀里,透着些许微凉寒意。

几个妇人都想尽快将周围那些家什竹器收捡完,好早点收工回家。

所以她们来回忙碌着,不断将那些家什捡拾起来,抱到凉棚仓库里放好。

这些农具被人随手撂扔在晒场上,看着东零西落乱七八糟的,数量还真不少。

所以她们又捡又抱地跑了好几趟,终于将它们全部收拾起来,放到凉棚仓库里了。

她们完成队长额外交待下来的任务,总算结束当天活计,可以收工回家了。

谁知她们没走几步,发现前面那根电线杆子上,还幽幽然挂着盏老式马灯。

那盏马灯还烧着煤油,燃着红焰,当然得过去将它吹熄,拎到仓库里放好才行。

这群妇人里就李四婶辈份低,人年轻,不敢在这种琐碎细事上跟别人计较。

所以没等别人吩咐,她便很乖觉很识相地停住脚步,转身朝着电线杆子走去。

其她几位妇人边走,边拍打着满身灰尘谷芒,在夜色里越走越远了。

李四婶走到电线杆子前,踮着脚吹熄马灯,将它从头顶取下来。

此时偌大片晒场到处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像泓湖水沉浸在苍茫夜色里。

前面仓库里还点着两盏马灯,一盏点在屋子里,一盏点在前边屋檐下。

两个老人,借着昏黄灯光,在鼓捣着那张破风箱,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修得好。

李四婶衣衫单薄,被夜风吹得浑身直打寒噤,冷得她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她不敢耽搁,赶紧拎着马灯,孤身踽踽,形单影只地朝着那间仓库走去。

张木匠和看守仓库的黄老头,只顾埋着头修理那张破风箱,根本没功夫理会她。

所以李四婶拎着马灯,径直进到仓库里,然后将它挂到墙壁柱头上。

现在她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劳累了大半天,终于能收工回家了。

这时仓库里那盏马灯照着周围那些新鲜稻谷,就像堆着几座金山似的。

这阵子生产队忙着交公粮,每天早晨都会将大量毛稻谷挑出去,摊晒到晒场上。

傍晚时再将那些完全晒干了的稻谷,扬掉瘪谷草渣后,挑回来堆放到仓库里。

此刻李四婶身边矮山似地堆着大量金灿灿的、籽粒饱满的新鲜稻谷!

现在所有社员都收工回家了,晒场上,凉棚仓库里,到处静悄悄的。

两个老头还在外面专心致志地修理着那张破风箱,根本看不着她。

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个平时难逢难遇的、能顺手偷到粮食的绝佳机会。

这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机会,深深地诱惑着她,让她实在是难以抗拒。

李四婶激动得精神高度紧张,心儿卟嗵卟嗵直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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