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醉鬼(1 / 2)

 那天下午李保儿到亲戚家里去喝满月酒。

这家伙是个酒鬼,只要有机会喝酒,经常会喝得酩酊大醉。

可惜那天亲戚家酒打少了,没让他借着机会喝成滩烂泥。

尽管如此,他依然喠了不少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几个亲戚见他喝多了,想留他在家里过一夜,明天吃过早饭再回去。

可这家伙爱逞能,硬是说自己没喝醉,头脑很清楚,就是要连夜赶回去。

大家拧不过他,只好将他送到村口,看着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从亲戚家到他们村子,差不多就四五里地,并没有多远,走起来很快就到了。

只是两个村子不通机耕路,得沿着那些狭窄田埂路,弯弯绕绕地走回去。

这些狭窄田埂路,对他这喝得七八分醉的人来说,走起来就跟天路似的。

那晚天黑后没有月亮,云层较厚,原野里像倒扣着口巨型大黑锅似的。

好在李保儿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对附近坡形地貌,田埂走势,了若指掌。

所以即便是夜晚,即便醉意朦胧,赶起路来,也不会迷失方向,走错地方。

只是他酒喝多了,踩着狭窄田埂,绊着野草灌木,总是走得跌跌撞撞的。

起初他头脑还算清楚,还能坚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尽量踩着窄埂往前赶。

后来迎着寒风,酒劲越来越浓,意识越来越模糊,走得也就越来越艰涩了。

他感觉脸膛通红,浑身燥热,焦渴难耐,好像皮肤肌肉都在滋滋燃烧着似的。

他脑袋疼痛欲裂,腿脚沉重得就像拖着条脚链似的;那些野草泥土,踩起来软绵绵的;那些狭窄田埂像蟒蛇似的,在他脚底下蚺蚺蠕动着,让他就是踩不牢实;周围那些荆棘芦荻,那些矮树荒坟,仿佛都围着他在疾速旋转着,晃得他头晕目眩的。

他睁大眼睛,集中起精神,想尽量踩着田埂,实实在在地往家里赶去。

可他就是踩不稳,踏不实,那些田埂好像都嫌恶着他那身酒气,想躲着他似的。

以致没走多久他便赶得筋斗扑爬的,不断踩空跐滑,无数次地摔倒在庄稼里。

还好那些麦苗胡豆苗长势茂盛,青葱葳蕤,让他摔跌进去,也能浑然没事,很快站爬起来。

只是他逐渐感觉醉得像滩烂泥似的,多摔跌了几次,便实在翻爬不起来了。

最后他索性倒在麦地里,蜷缩着身体,并很快醉意朦胧地睡着了。

以前山里人睡得早,天黑入夜,便纷纷关门闭户,进到房间里睡觉了。

所以天黑后,周遭原野便静谧悄然地地沉寂起来了,连半个人影都看不着。

所以此刻谁想得到这冷清寂寥、昏黑朦胧的原野里,会睡躺着个醉鬼死猪啊?

这时要是有野兽窜到山谷里来,李保儿肯定会被它当成猎物,轻易捕食掉。

还好那晚原野里宁静幽谧,万簌无声,连只野兔獾猪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李保儿蜷缩着身子,睡得很恬静,很酣沉,就像饿殍野尸般毫无知觉。

即使有人踩着田埂,从他身边经过,也不会发现旁边麦地里睡躺着个人。

李保儿死气沉沉地睡躺在麦地里,就像掉进墨汁里的一小块炭灰,就像融进浓重夜色里的一小团黑影似的。

在这种浓浓睡梦中,他身体里那股浓浓酒劲儿,逐渐冰雪般消融涣散,浓烟稠雾般慢慢飘散殆尽了。

快到下半夜时,他逐渐恢复意识,感觉浑身冰冷,并很快被寒凉夜气冻醒了。

他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睡躺在长满野草、夜气潮湿的青青麦地里。

他蜷缩着身体睡得太久,半边衣服裤子都被浸潮湿了,就像躺在沼泽地里似的。

现在慢慢苏醒过来,才发觉身体冷冰冰的,冻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牙齿直打哆嗦。

要是就这样野尸饿殍似地睡躺到明天早晨,非把他这健壮男人冻感冒不可!

所以李保儿清醒过来后,赶紧裹着衣服,打着激灵,想从麦地里翻爬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前面原野里传来阵窸窸窣窣的零碎脚步声。

这深更半夜的,不会是有野物饥肠辘辘地溜到山谷里来,到处游荡着觅食吧?

想着可能有野兽赶过来,他顿时吓得醉意全消,十分魂魄有七分都没影儿了。

于是他赶紧躲着身子,纹丝不动地爬伏在田埂下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敢弄出声响,精神高度集中,屏息静气地偷偷观察着,心里噗噗直跳。

月亮像弯银钩似的,仿佛眯缝着眼睛在偷偷打量着这个幽暗世界似的。

由于是下弦月,光线黯淡,就像给这片静谧原野笼罩着层轻纱幽雾似的。

借着昏朦夜色,李保儿依稀发现,前边田埂上有个黑影在慢慢移动着。

那好像是个人影,走在田埂上,不断伸着手,往旁边麦地里捋扯着麦穗。

深夜寂静,他那脚步声窸窸窣窣的,隔着很远都听得很清楚。

他捋扯得两旁麦穗簌簌作响,就像有群老鼠在偷噬稻谷似的。

李保儿看着这情形,就知道那家伙是在偷他们生产队的粮食!

这阵子青黄不接,村里有不少人家里缺粮断顿,连锅都揭不开。

有些人家实在借不到粮食,只能靠着野菜糠麸观音土,维持生计。

若是实在饿得不得,难免有人冒着风险,夜晚溜到原野里来偷些粮食。

这片麦地,白天看着金灿灿的,麦穗秆叶都枯黄了,好像差不多快成熟了。

可随便剥开粒麦子,拿在手里掐挤一下,就能发现它们还能捏出白浆来。

这片麦子起码还要等半个来月,才能真正成熟,可以收割食用。

现在这家伙没等麦粒干浆成熟,就想悄悄偷些到家里去作粮食。

偷食嫩浆麦粒,糟蹋还没完全成熟的庄稼,真是天理难容啊!

这种人饿昏头了,心黑,胆子大,要是被抓逮到,必定会严加惩处的。

李保儿要是能抓逮到这个偷粮贼,交给生产队,可是件不小的功劳。

他抓逮到他,要是不举报,对这偷粮贼来说,可是个莫大的恩情。

以后找他办事,借东西,他还能不爽爽快快地答应他、投桃报李地酬谢他吗?

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怎么都划算,绝对是有利无弊、有好处捞的。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看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谁,好权宜行事。

所以李保儿爬伏在田埂下,躲藏在麦地里,静静地观察着,守候着。

他就像是头野兽,在等待着机会,随时准备朝着猎物扑抓过去。

那家伙毫无知觉,依然沿着田埂走走停停的,不断伸着手,捋扯着麦穗儿。

夜色昏暗,幽冥朦胧,李保儿爬伏着身体,实在看不清楚那家伙是谁。

那家伙梦都想不到,这深更半夜的,竟然还有人野猫似地躲藏在麦地里!

所以她毫无防备,依然捋扯着麦粒,不断窸窸窣窣地朝李保儿面前走来。

直到走到一丈开外的距离,李保儿才借着昏暗夜色,发觉那竟然是个妇人!

她个头较高,身材瘦弱,一时间,还真辨别不出她到底是谁来。

看着她竟然是个妇人,李保儿胆气更壮,难免有些正义凛然起来。

所以没等她走到面前,他突然翻身爬起来,大声忤气地喝斥道:

“你是哪个?这些麦子都还没有熟,你就来偷,胆子太大,心肠太黑了!”

那妇人专心致志地捋扯着麦穗,做梦都想不到前面麦地里会突然冒出个人影来。

所以李保儿这声突如其来的喝斥,吓得她头皮发麻,魂飞魄散的,就像突然在荒野墓地里,看到个披头散发绿眼红舌的厉鬼似的。

好在这妇人反应敏捷,听到这声喝喊,知道贼迹败露,被人抓着现行了。

于是她像头狸猫似的,倏然转过身子,借着夜色,拔腿便朝着反方向逃去。

匆猝慌乱间,她竟然失脚踩空,卟嗵一声,摔倒在麦地田埂下面。

李保儿见状,豹子般疾扑过去,迅速跳下田埂,将这妇人按倒在麦地里。

李保儿德性很差,嗜酒好色,胆子大,平时干活总爱往妇人堆里凑。

他老喜欢跟女人打情骂俏,揪揪掐掐,搂搂抱抱地占人便宜,吃点豆腐。

现在既然抓逮到这偷粮贼,既然她还是个温婉妇人,他便道貌岸然地乘机占起便宜来。

所以他紧紧地搂着她脖颈,揽着她腰肢,用着全身力气,将她按倒在麦地里。

这妇人温软柔弱,喘气如丝,跟头麂鹿似的,哪能从他身体下面挣脱出来啊?

李保儿抱搂着她,隔着单溥衣衫,都能感觉到她那身胴体微微发热,还随着呼吸波浪似地起伏着。

她就像被饿狼抓着的野兔,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胸脯卟嗵卟嗵地跳得更厉害了。

她呼吸急促,肚腹胸乳凹凸紧缩着,不断温温腻腻地顶撞着李保儿,让他难免心旌荡漾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这妇人到底是谁,不敢太放肆,不敢太鲁莽,不敢有所过份举动。

所以接下来他紧紧地抱搂着她,全身心地按压着她,开始厉声盘问起她来。

可这妇人很拧,脾气倔犟,任他怎么盘问,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李保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将她那张脸掰过来,看看她到底是谁。

谁知这妇人使着浑身力气,将脸埋藏在青草麦秆里,就是不想让他看清自己。

李保儿便装着很恼怒似的,半蹲着身子,硬是将她从麦地里拖抱起来了。

“好嘛,你不想说是吧?想耍硬是吧?老子把你拖回去,见着队长,看你还犟得了多久!”

李保儿说完,使着蛮力气,将她拖拽起来,好像真要拉着她去见队长似的。

这妇人拧不过他,这才低声哀求道:“保娃子,这次就算了,你就放过我嘛,就算表婶求你了。”

李保儿听着这声音,看着那张俏丽脸庞,才认出来,这妇人竟然是六表婶。

六表婶跟他家关系普通,既没多好,也没多坏,跟普通社员没什么两样。

但她是他同族长辈,按着尊卑礼仪,他多少得给她几分薄面才行。

现在她低声下气地哀求着自己,他碍着情面,不好继续对她施着暴力了。

但他好不容易抓着她把柄,当场逮着她做贼偷粮食,实在不想就此放过她。

这六表婶身材高挑,颇有些姿色,跟他那眼屎吧啷、肥胖臃肿的黄脸婆娘相比,简直妖娆得像狐狸精似的。

所以每次跟着她做活计,他都经常会心不在蔫;每次做活计,有她在场,都忍不住会偶尔偷偷瞄她两眼;每次遇着她,连打声招呼,都经常害得他心旌荡漾的,半天平静不过来;夜晚睡觉,也经常会想着她,偷偷做些难以启齿羞于告人的春梦……

他现在抓逮着她,紧紧地搂着她,实在不想放手,就像怕她挣脱逃掉似的。

这种抱搂,让他能很鲜活很切实地体会到,这美貌妇人有多娇弱,多温婉可人。

这种抱搂,让他身体里那股热血,那股原始欲望,像野火燎原般燃烧起来了。

反正六表婶只是他同族长辈,亲戚关系还隔着好几辈人,跟普通熟社员没什么两样。

反正他现在抓着她把柄,握着她罪证,能让她乖乖就犯,听命屈服于自己。

所以他紧紧地抱搂着六表婶,仿佛要把她融嵌进他身体里似的。

他浑身燥热,喘着粗气,很快便开始动手动脚地不安份起来了。

六表婶有家有室,看重妇节名声,哪能随便跟人在庄稼地里野合苟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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