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德睡下眼帘,语气似乎也很无奈,“要是知道孩儿的性命需用一纸婚书来做交换,我宁可留在凡尘一世。”
王妃见他如此执拗,不由气结,“你宁可只在人间一世便精魂俱散,也不愿退而求其次,可是为了那个离恨天的耀月公主?”
摩德见心思被王妃戳破,便不置可否的沉默着。
王妃缓了缓口气说道:“那个耀月公主我倒是见过,真真是个让人放在心尖上的可人儿。”
摩德听见自己的母妃对耀月也不惜溢美之词,不觉亦有一丝悦色浮上脸庞。
王妃仔细的捕捉着摩德的神色,嘴角含着一抹婉约的笑,“一世磕磕绊绊的相守,那得天上永恒的相伴呢?你们二人情义相通,难道你舍得让她一人在这天上无穷无尽的日日夜夜里,都抱着你们尘世的回忆过一生么?你们二人能够在天界重逢,不都应该感谢婷瑶的助力么?而感谢她的方式就是将她至于缱云宫里,从此礼遇对待即可,我不信耀月公主看在这诸多事由上,仍容不下婷瑶。”
她此话一出倒是滴水不漏,摩德又素来嘴拙,倘或一味坚辞反倒让王妃觉的是耀月那里不予通融,使摩德为难使然。心念如此转动摩德也不好多做言辞,只好垂首不语。
王妃见此就权当摩德默允了,心内自然也是愉悦,末了,她执过摩德手轻拍了几下,是宽慰也是切记。
今夜月色浅淡如雾,缥缥缈缈如乳似烟,王妃走出缱云宫,心内不住的思量,“耀月美则美矣,可心性率直,反倒不如婷瑶温婉大气实乃天神妃正主人选,摩德现在是一味坚持,时日久了各有各的好摩德总是能看到的。”
如是想着王妃也就欣慰不少,嘴角蕴着一抹浅笑,如欲绽未绽的水莲,让人心生荡漾。
耀月闭目躺在床上,过往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不断翻飞着,她柳眉深锁,额间也不断沁出汗来,像是正在做一场醒不来的梦,她呼吸加快,蓦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过来。
见到霓裳立在一旁凝视着她,现实与梦境之间,一时失去了界线,让她分不清楚到底身在何处。
她转动着眼睛环视四围,霓裳激动的红了眼眶,她温声说道:“公主您可总算醒了。”
耀月觉的浑身沉沉不愿动弹,她虚弱的开口,“我不是在蔓渠山么?怎样来了这里?”
霓裳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说:“公主奴婢扶您起来罢,圣母交待了等您醒来把这碗汤药给您喂下?”说着她朝床头矮几上看了一眼。
耀月乏力的点点头起身半依在床头,霓裳为她垫了一个蚕丝靠垫,微微一动,便有沙沙的声响,霓裳端过药碗,动作轻而缓的将药送到耀月的唇边。
温热的汤药从口中缓缓流入漫至喉头、胸臆,似乎为她注入了不少力气,复又几口她倦怠的摇摇头,“先放下吧。”
霓裳劝解道:“这是圣母亲自为您熬的汤药,若不是圣母天劫将至需要闭关,她非要看着您喝不成。”说着她又将汤药送至耀月唇边。
耀月抵不过,也只好从之,蹙着眉峰总算把汤药喝完了,霓裳赶紧取过清水让她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