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宫,刘诚又去洛阳城里逛了一大圈,很可悲,整整两月,洛阳城里少了自己这样一位济世安邦的翩翩玉公子,居然貌似国泰民安。
好在寇白门不在兰香院,刘诚趴在窗户上流了好长时间口水,李香君这丫头,大白天洗什么澡,还遮遮掩掩,迷迷蒙蒙的水雾里看去,越发显得出落,就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当初梳拢的事……
后来,小院里那条狗没栓紧,愣是追了自己七八条街。
快到家门的时候,后方有人叫阵,“淫贼!还想跑,你给我站住!”
刘诚回头一看,哟喂!
董白站在街那头,今日这身打扮,显得英姿飒爽,一身凹凸有致银甲,手上的长枪雪亮,坐下的宝马长鬃飞扬,再配上画龙点睛般娇喘不止的小脸蛋,一点也不像董卓的种!
可惜这人属狗的,就爱多管闲事,何况连狗都没工夫追自己这么远!
刘诚拂了拂额头上的汗珠,大声调笑道:“董家侄女前来,所为何事呀?”这辈分刘诚理了好久,还是上回董卓拍着自己肩膀管自己叫“贤侄”的时候,才给理顺了的。
说那董卓也怪,不过四十出头,长孙女都十五六岁含苞待放了,可惜他儿子死得早,就留下个缺管教的孙女没心没肺宠着。
那边的董白一听,气得一身锁甲哗啦啦响,贝齿一咬,就见她把长枪举过肩头,看这架势,是要准备冲锋!
嘀嗒……嘀嗒……
那高头大马奔腾而来,四足如飞,刘诚吓得使劲拍打门板,不忘回头劝阻:“贤侄女这是做甚?有话好好说,莫要学那匹夫,成天舞枪弄棒!”
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瞅着就要被人开了瓢,紧要关头,门总算开了,刘诚顾不上跟满手鱼血的宋五嫂解释,刚回身上好了门栓,便听到咚一声响,董白那丫头的长枪扎在门板上,力道十足,枪头都破了进来。
好在有惊无险,刘诚在里头又开始得意,“我说贤侄女,叔父年纪大了,哪能经得住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这丫头也是,想嫁人了,也别老缠着我不放呀,这洛阳城里像叔父这般帅气逼人的确没有,不过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可还真不缺,哪个阿猫阿狗配你不是绰绰有余……”
门外没有动静。
刘诚正想打开门瞅瞅,外面董白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真的?那为何你还让皇帝陛下赐婚?”
“赐婚?”
“你不知道?”董白冷笑一声,“侍郎大人,我可听说还是太后下的旨,将我赐婚与你?估计不消片刻,京城里便会传开了!”
刘诚一脸懵逼,今天太后是有问过身世,可压根没提这事啊!
“不可能!我又不眼瞎,要是我果真有如此糊涂,胆敢窥视贤侄女花容月貌,叫我刘诚,出门就被车撞,喝水也能噎死!出门天打五雷轰!”刘诚也急了,董卓的亲戚,自己哪里敢沾半点。
估计这话伤人,屋外又是一阵沉默,而后董白落寞的声音传来,“那你开门!咱们一起进宫,求太后收回成命,太后以往心疼我,赏了我不少,这次也一定会听我的!”
“不动武?”
“不动!出来便是,我董家儿郎,历来一言九鼎!”
刘诚试着扒开一条门缝,那董白拽着手里的缰绳正失神,见自己出来,眼神很轻蔑,也很高傲,反正不像要动手的样子。
刘诚嘿嘿一笑,开门出来,苦着脸贫嘴道,“贤侄女也是,就这么一桩小事,都是误会,我发誓,要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叫我不得好死!再说,咱两成亲,岂不是乱了辈分,我又哪能高攀得起……”
不说辈分还好,一听刘诚又占自己便宜,那董白恼羞成怒,手拔长枪道:“你唬我,莫非不想随我进宫,信不信我杀了你,这亲事也同样一了百了!”
长枪撑住,那门一时半会儿关不上,刘诚正待求饶,远处骤然飞来一道白芒,连声响都没有,光束径直朝着自己的胸膛而来,看在眼里,像是谁家的孩子顽皮,放的冲天炮。
“噗!”
白羽利箭插在左胸纹丝不动,刘诚踉跄一退,低头去看,咂巴一下嘴,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自己这是?中箭了?
箭矢插得稳稳当当,正中靶心,一股鲜血,慢慢沁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