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岛虽为秘屋,但难免有山野村夫过路,为免怀疑,故屋内摆设也配得齐全。百里洋将余暮舟抱至床榻之上,见他全身已经湿透,胸前背后各有三处箭伤,箭杆已被折断,箭镞尚留在体内,身子冰凉,十分虚弱。百里洋略通医术,给他把了脉,脉象无力,恐心肺已损,命不久矣,二话不说,打坐运息,将一股真气注入余暮舟体内。余暮舟得了真气,十指慢慢舒展开来,过了一柱香,气息渐重,咳了两声,眼睑微动。
百里洋轻声唤道:“余副堂主,余副堂主……”
余暮舟缓缓睁开双眼,见是百里洋,虚弱回应:“总堂主……”又是一阵猛咳。百里洋劝道:“你勿说话,先好好休息,过会我再给你运功疗伤。”余暮舟咳罢又道:“是……是……忠武将……韩继……先……”说完,又晕了过去。
百里洋稍作调息后又开始运功,再过了一柱香,余暮舟身子也慢慢热了起来。黎岛周边并无六堂弟子,百里洋知晓若撇下余暮舟外出求援,恐怕不多时他便会身故,且他伤势甚重,就算神仙下凡,恐怕也难以起死回生,便只能每隔半个时辰便给他运功续命,心中又是盼着江水长尽快归来。
如此数次,寅时初刻,百里洋内力已经耗了一大半,余暮舟脸上才渐有血色,然后又是一阵猛咳,醒了过来。
余暮舟轻声道:“总……堂主,你毋须……再耗内力。属下心肺俱损,自知……命不久矣!强留口气,只为……只为将东海所遇相告。”
百里洋道:“万万不可,你伤势太重,还是先养伤为好,不可动了真气。”
余暮舟道:“总……堂主,事关重大,属下……只有一五一十禀报,才死得足虚。”
百里洋刚才听余暮舟说韩继先,韩继先乃是镇东大将军韩宗玉麾下一员猛将,任正四品忠武将,这韩宗玉正是开国将军韩天正之子,现驻兵白沙,心想,余暮舟所查之事若牵扯到官家,那可非同小可,又见余暮舟坚持,便将他扶起,靠着床沿,又输了一些真气给他,待他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