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卢子雄咽了口唾沫,“估计是并韶吧!”
“又是并韶!”袁恪心里一紧,问道:“他这么害你们,跟你们有什么仇?”
“唉……”卢子雄叹了口气,“不瞒刺史,我们之所以被扣上这勾结反贼的罪名,恐怕也是着了并韶的道啊!”
听他说完,袁恪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孙冏和卢子雄到了龙编以后,正因为损兵折将的事憋了一肚子气,可交趾太守李青苟却突然提出要请他们吃饭,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俩都是行伍出身,性格大大咧咧惯了,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就与袁恪刚来时类似了。李青苟把他们俩带到并家的庄子里,好酒好肉地招待了一番,想来烤牛心肉这样的佳肴也是少不了的。在酒宴上,并韶还很豪爽地赠给了他们每人一坛酒,二人一打开,才发现里面装着五十两黄金。
孙、卢二人毕竟为官多年,官场上明明暗暗的事见得多了,也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只以为是地方上的孝敬,就照单收下了。那一晚上的酒喝得很尽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扶回去的。
可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他们一醒来,就看到身旁站着一大帮凶神恶煞的官吏,不由分说地在他们怀里一阵乱摸,便摸出了那两封后来被作为证据的书信。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袁恪先前知道的接上了:人证物证俱在,萧谘正愁锅甩不出去,这下终于找到了由头,便把他们投入大牢。本想判他们个死罪,只是后来叛军来得太快,萧谘心理素质不好提前跑了,这才让他们苟活到了今日。
“你们被抓以后,难道没有实话实说么?”袁恪问道,“就算你们收了钱,可也罪不至死,只要你们说出来,并家脱得了干系么?”
“我们说了!”孙冏苦笑道,“哪个罪过大,哪个罪过小,我们岂能不知?可那并家是龙编城里首屈一指的大户,修建藏龙寺的钱,有一半都是他们出的,再加上那两个装着金子的酒坛也突然不见了,我们说的话没人信呐!萧谘反倒说我们乱咬人,还多受了些皮肉之苦。”
听他们这么说,袁恪心里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心里已经能够笃定,萧谘这官当得实在不怎么样,自己瞎指挥也就罢了,还不带脑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处置孙冏和卢子雄是为了推卸责任,而藏在暗处的别有用心之人却无人察觉到。
“我还有个问题,城里的百姓去哪里了?”袁恪问道,“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们知道吗?”
“百姓去哪里了?”孙冏纳闷道,“他们不应该在家里么?”
“可是这城里是空的,并没有民房啊?”袁恪问道,“他们的家在哪里?”
“不会吧?”孙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卢兄,我记得咱们进城的时候,有很多百姓在啊?”
“没错,”卢子雄点了点头,“当时我还跟手下抱怨过这里的巷子太窄,所以有印象。”
“看来当时城里还是正常的……”袁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我们先在合浦会了师才一同前来,在二月初二那天进的龙编城。”卢子雄说道。
“我心里有数了。”袁恪说道,“你们现在身上还吃着官司,又有人可能对你们不利,你们先在刺史府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一定会保你们平安,记住了没有?”
“罪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