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连环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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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落照如血。

后晌,印西桥叔侄俩来到了城西南角永平坊拐角。对面就是徐氏牛场、京城最大也是最兴旺的一家养牛场。只要横过大景耀门大道、沿着坊道朝西再走个十步,就是他此次京城之旅的唯一可靠落脚地、表弟徐通家的大门。

可印西桥还是把脚给顿住了。

本来这叔侄俩大可长驱直入,因为印西桥自小就跟这表弟特别好,两家一直来往密切。近几年,印西桥还有意请他的一个在长安县衙做事的朋友关照过他。

眼下,机警的印西桥经过祈福桥头这一场惊吓,更不敢大意。他还是先来到养牛场东北面、紧挨着景耀门大道的一座叫“长泰寺”的小寺院,要先在这里探一探养牛场内外的动静。

这是京城无数小寺院中的一个。

早年他到表弟徐通家玩,常跟他一起到寺里转悠,还曾爬上那寺里的一座七层宝塔玩耍。

如今远远瞧去,那塔竟是茅草丛生、破败不堪。

叔侄俩进得寺院时,正是和尚准备做晚课的时候。林木葱郁的屋舍间,时有一两个和尚在走动。知客僧闻讯有人造访,忙不叠叠地从林子深处赶了过来。

印西桥叔侄跨进大雄宝殿,攒了一把香,拜过菩萨,又以李宝的名义大大地施舍了一笔钱,用来修缮已经颓坏的宝塔。知客僧很高兴。尤其是听说印西桥在着一带有好几家亲戚,早年爬上塔玩过。随后就陪他俩先来到宝塔前。他一面吩咐寺里的小弥洒给他俩把茶送上塔顶的客床,一面准备陪他俩登塔观光。

印西桥赶紧谢绝了。

于是和尚施了个礼,后自顾做晚课去了。

瞧和尚走远了,这叔侄俩拾级而上,来到顶层面西的一角。此时,夕阳正一步步往下掉,还剩了半个铜镜大小、浑浑浊浊的。从这儿瞧去,整个养牛场一目了然。

这徐家经营养牛场已两三代了,在京城颇有名。

平日登门来给牛配种、瞧病或请他家的兽医给母牛接生的乡亲络绎不绝。

如今虽然是在新年里,也应该还有零星的客户找到这儿讨教或拜年的。

奇怪的是,此时这儿却院门大敞。

整个院落人迹全无、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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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院门前有了动静。

远处有一位老婆子牵了头小牛,朝养牛场这边走来。这婆婆到得院门前,把牛喝住。正要进门,就见对面巷子里掠出一个剽悍的中年汉子。只见他侧了身子、让过这老婆子和她的宝贝牛娃儿,大步跨进院门。

此人朝前走了几步,随后突然转过身来,朝那老人扬了扬手,让她赶快走人。

这人是谁?印西桥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还是没认出来,于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往到了这儿,总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尽管也有十来年没进这扇大门了,想象这院子里总该是生气盎然、温润可亲哩。

印西桥扭过头来,征求印镇的看法。

印镇会意地把头一点,没说话。

就在此时,寺里的小弥洒双手托了个放了两盏茶、一叠热毛巾的食盘,攀上塔顶。他恭恭敬敬地把食盘放在客床上,垂手侍立在一旁。

印西桥一撩棉袍、坐下身子,把他唤到跟前,指了指西边空荡荡无人迹的院落,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苦起脸来。

印西桥心里一惊。他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也摇摇头、淡淡一笑。

小弥洒给他俩施了个合十礼、

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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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西桥无语。

这俩人喝茶的只管喝茶,看天的只管看天,谁也不说话。转眼间,小半个时辰过去。眼见夕阳一步步掉下西边的山后去了。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

寺庙山门外,就是景耀门大道。街口的行人多了起来。瞧着这大街上如海潮般来来去去的人流,印西桥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油然而生。眼下,陆申已死,表弟徐通家又呆不成,要在短短几天内与刘陵再碰头就很难很难了。即便他侥幸逃出长乐坡,可一旦来到人海茫茫的京城,到哪儿去找到他呢。况且他手里没了秘函,下一步该怎么办,印西桥心里很茫然。——他眼下要做的不是去徐通家,而是如何别让刘陵掉进人家设下的圈套。

印西桥站起身来。

他朝印镇使了个眼色,率先下得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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