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认真的吧!你不是说她是心成的…”
惊愕得双眸巨瞠,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邵睿丰猛得捂上了嘴
云淡风轻的‘分手’二字,甚至没有丝毫的悲喜反应,望着他,连赫也禁不住轻轻皱了下眉:
“分手跟不爱是两回事!擎宇,恕我直言,你应该也不想…上一代的悲剧在你身上再度重演吧!不管是为了什么,如果不爱,还是痛痛快快地放手吧!何苦呢?再这么下去,我怕最终惩罚的——会是你自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着,连赫的目光还意有所指的望了望远处的莫晚。
站在男人的立场,她绝对是个会让任何男人心动的女人。第一眼的感觉或许武断,却往往也是最真实的!
即便今天这个女人浓妆艳抹,挑剔地说,甚至还有些风情的味儿,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有美、很有味道的女人,即便抱着孩子,举手投足间却尽是尊贵得优雅,单是这种浑然天成的从容,绝对不是单纯的后天培养就能练就的!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而她,妖娆妩媚;男人都爱温柔体贴,而抱着孩子的她,浑身都像是镀了金,散发着雅典娜般的温暖光芒,这样的气息更让人无力抗拒。
手一顿,抬起眸子,阎擎宇却半天没吭声。
注意到阎擎宇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方向,连赫跟邵睿丰不约而同地侧身,就见一个宛如月光女神下凡的美丽女子款款而来。
站到桌前,莫晚先礼貌地朝两人点了下头: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擎宇,该照全家福了…”
自始至终,莫晚的嗓音都柔柔的、淡淡的,脸上也挂着温婉的笑,像是一股清泉,甘甜地沁人心脾。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被她自骨子散发的慵懒妩媚给震慑住了。
连赫回应地点了下头,摆了个‘请便’的手势,而邵睿丰近乎正对莫晚,霎时竟也被她娇润的容颜、妙曼的身姿大大惊艳了一把,迷得晕头转向,近距离看,她真不是一般的美而已。
美,也可以分很多种。她的美,不是空洞的惊艳,而像是承载着灵魂,说不出她究竟哪里特别,可是看着她,却情不自禁地会被她吸引全部的目光,连灵魂仿佛都要蹦跳而出一般。
刚想说些什么,不经意间捕捉到莫晚颈项间的一点翠,邵睿丰惊得目瞪口呆,握着酒杯的手指点着,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这项链?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见阎擎宇擎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绕出了桌子:
“走吧!”
跟随着阎擎宇转身之际,莫晚还不解地看了邵睿丰一眼,略显疑惑地挑了挑眉,不知道,他刚刚要说什么?
一见邵睿丰的失态,连赫在他站直身子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睨了他一眼:
‘真是的,怎么说也是堂堂集团的少东,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怎么能这么失态?!’
一眼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一屁股坐回位子,对着他,邵睿丰焦急地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匆匆解释了起来:
“不是…”
刚拍完全家福,阎擎宇便飘然转身再度折回,望着那孤离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孩子交给了阎伯母,莫晚自己匆匆跑回了房,再下来,她的手中已然多了一个长条的蓝白盒子。
不确定下次看到他会是什么时候,也怕越拖越久,急匆匆地,莫晚想早点将礼物交给他。穿过舞池,几个大步跑上前去,莫晚刚想开口,突然一阵激动地大声谈话地传入耳底,倏地止住步子,手不自觉地摸向了颈间,近乎条件反射地,莫晚一个快速移步,藏向了另一边宽大的墙柱——
“擎,睿丰说得是真的吗?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就是去年菲菲打了好几次电话跟你索要的那条?你真的买了那个…什么精灵的什么项链?却送给了她?!”
“赫,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看错!那次宋芳菲打电话,你又不是没在场,你忘了,她还特意发了图片过来,我还好奇的抢过擎宇的手机看了…我当时只是好奇,到底多么好看的项链,值得她千里迢迢打几次电话!不过,那个项链真是很特别,我跟你说,是一条黑色的细绳挂着个袖珍的金色小娃娃,估计就是她口中那个什么邪乎的精灵,下面垂坠了一颗绿宝石,说是可以转运,所以量少还贵,抢手得紧!你记得不,我当时还说女人就是麻烦,转运金珠不也说可以转运,照样不遍(www.biquwu.cn)地都是?可没见这么火!”
“…”
脸色一阵苍白,一个用力,莫晚伸手扯下了脖子上戴了半年多、连洗澡都不曾摘下过的项链:
原来…项链,根本就不是买给她的!再好、再喜欢又有什么用?!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稀罕!更不需要这样的施舍!
一手揉握手中的生日礼物,一手紧攥着项链,莫晚勾勒的世界仿佛瞬间倒塌了,转身,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屋外的方向走去。
急着转身的莫晚,并没有听到片刻沉默(www.19mh.com)之后,阎擎宇的回答:
“你们该了解我!过去的女人…还值得费心吗?”
言下之意,宋芳菲,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而项链,的确是他偶然遇见,特意买给莫晚的。
听得清楚明白,耸耸肩,两人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连赫一个抬眸,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仓皇地消失在墙柱旁,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下,嘴角明显显露一丝坏坏的笑:
“我们了不了解你…好像不那么重要,怕只怕…有人…不太了解你!”
惊觉他话里有话,阎擎宇本能地扭身望向了身后,而邵睿丰却傻乎乎地,慢半拍地还将目光调向了连赫:
“你们在说…什么…?”
目送熟悉的白色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想起连赫的表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阎擎宇心情竟跟着莫名的低落了几分,竟有种想要追出去的冲动。
回身,一对上连赫了然又戏谑的表情,那股冲动,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端起酒杯轻晃了下,阎擎宇一饮而尽,只是,那酒的味道…已经变得苦涩难咽!
礼物的意义,很多时候,并不在于礼物本身,而在于送的人。曾经那般爱不释手的项链,这一刻,在莫晚的眼里,只剩下施舍、怜悯、接收与替补。
她讨厌这种沦为备胎的感觉!她宁可他什么都没送过她,也好过将属于别人的东西扔给自己,偏偏自己还当成宝贝一样的珍爱着,那种感觉,着实太糟糕。
***
夜晚的风,凉意瑟瑟,独自在院中穿行着,心沉甸甸地,有些堵得慌,不自觉地,莫晚穿向一边安静的小道。
突然一阵轻微窸窣的脚步声背后响起,步子一顿,莫晚倏地转过了身子。
颀长的白色身影伫立眼前,莫晚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面前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虽然有些消瘦,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暖,莫晚清亮的眼眸霎时欣慰地眯了起来。
炙热的视线空中交汇,两人都只是勾着笑,没有说话。
片刻后,阎心成轻轻向前走了几步,长叹出声:“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微微一愕,莫晚也感慨道:“好久…不见!”
心中有千言万语的疑惑担忧,而今看到他很好,莫晚都选择咽了回去。不管两人曾经如何,也不管她跟阎擎宇有没有明天,她都很确定,眼前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就像是所有人的初恋一样,纯洁美好,刻骨铭心,更多地,却注定只能成为心中美好的回忆。
又是许久的静默(www.19mh.com),而后,莫晚先行开口道:
“这次…会留下来吗?”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不确定他的离开是不是与自己有关,莫晚却希望他的一切都不会再与自己有所牵连。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自己该试图把对他的关注降到最低,唯有那样,他们才都能更快地适应新的生活、对彼此才是真正的解脱!
曾经,不懂为人父母的无私,这一刻,自己做了母亲,她才深有体会。为了孩子,别说是牺牲自己的幸福,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是断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希望我留下吗?”深情地凝望着她,阎心成的眼底还有着难舍的情谊。
“……”
抬眸,莫晚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同时也不希望他的去留,是由自己决定。
扯了扯嘴角,阎心成苦涩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失落。
离开了这么久,他只是想找个没有她的地方好好反思一下。而今,孩子生下来了,一年之期,也已经近在眼前,可是看着面前的她,如此的丰润、美好,甚至不用问,他都能猜想到她的答案。
有名无实的感情,柏拉图式的爱情,再有‘量’,少了‘质’的转变,也终归是华而不实、空洞苍白的无力。
他深信,她对他有情,只是这情的成分,更多地怕是亲情友情,爱情的份儿,少之又少。而她跟阎擎宇,却恰恰相反。
爱情的较量,他赢在了起点,却输在了半路,终点…他还可以期待吗?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两人并肩走在扬长小路上,没有多余的言语,至少,两个人,背影也不会那么孤单!
***
走到一侧的人工湖处,银色的月光散落湖底,波光粼粼,煞是美丽,两人不约而同得停了下来,刚想捡些石子,才想起自己手中的纸盒,莫晚抬手,作势要扔。
“这是做什么?!”
一把截过,阎心成伸手打了开来:“好细致的围巾…是男人用的!你织的?”
拿出抖开,细细打量着,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阎心成做出了评断,却也瞬时恍然大悟。
“嗯!不想要了,丢掉吧!”
轻声应和着,莫晚又想夺过,却见阎心成抬手,将围巾藏到了身后:
“好好的,丢掉多可惜!既然不想要了,就送给我吧!我很喜欢!”
她亲手编织的东西,凝聚了她的心血与真心,独一无二,是多少钱都是买不来的!
“不!心成,你如果真的想要,我可以另外编织一条送给你…这个,不合适!”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才刚刚经历了,她怎么能把原本给别人未遂的礼物再转送他…做顺水人情?她怎么能做自己最讨厌的事?!
即便是他主动央求的,她心里也不好受!
“是因为…这是原本要送给…他的吗?”
低喃着,阎心成的嗓音有些失望。难道他不要的东西,他也没有权利拥有吗?跟他沾边的东西,自己真的都碰不得吗?
记得小时候,不懂事,他一直很崇拜这个大哥。只要他回家,他都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即便隔着很远、他从不给他好脸色、从不跟他说话,可是他就是喜欢跟着他,唤他‘哥’!
那种感觉,很奇妙。
直到有一次,大哥不在家,他玩了他的一个玩具车,喜欢到爱不释手,为此两个人还抢夺到大打出手,那个时候他很小,自然不是阎擎宇的对手,可是因为他抱着车子,死活不撒手,撒泼又耍赖,而阎擎宇也只是夺车、不碰人,两个人争执了许久,他摔倒在地,最后还惊动了爹地、妈咪。
虽然那个时候,他很小,他却记得很清楚,爹地推到了大哥,夺了车子给了他,可最后妈咪却抢过了车子、还给了大哥,还第一次动手打了他,并要他发誓记住:以后永远不许碰大哥的东西!
他哭得很凶,阎擎宇爬起身,却一滴泪都没掉,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当着一家人的面,捡起一块石头,就将那个他最爱的玩具车、砸的稀巴烂,而后在爹地的气愤叫骂声中转身离去,而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回过家!
从那儿之后,他跟爹地…就像是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