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说过,悯月很不懂得说话的技巧。
明明是特意过来关心某人的,偏偏将病号气得脸色发黑。
“你以为婚姻是什么?你说一句当时戏言就没事了吗?”胥夜猛地松开她的下巴,警告地说,“除非你肯告诉我顾悯月的去向,否则,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到底。”
“你……”悯月气呼呼地说,“为什么你说了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再说大颌的律法,也没有口头承诺即为有效这一条。”
“那你可以试试。我就是大颌的法,你知道违背我的下场。”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蛮横,悯月恍惚觉得,虽然过了这么些年,这男人还是一贯的唯我独尊,狂妄自大。
她朦胧地看着他的方向,慢慢的,兀自轻笑,喃喃自语:“是啊,你是大颌的王,你说了算。只可惜,我不是你的子民,没必要想那些女人一样,恨不得匍匐在地上仰视你……”
晨光异常的明亮,看着悯月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胥夜重重地跌到在地……
因为灵气匮乏,他背后的伤口此时正流血不止。
等他伸出手想要捉住她的衣襟,胥夜已经陷入了昏迷。
悯月离开客房的时候,心头忽然像被人挖去了一处。不知道为何,想到今日他将她跟流光死死的护在怀里的那一瞬,她心潮起伏、感动不已。
其实她也不是挡不开那道土崩,只是被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而一直留恋过去的,从头到尾只有她自己而已。不然他也不会先后纳好几位宠妃,夜夜笙歌了……
赶紧忘记吧。
身体内的煞金丸再没发作,悯月也没太在意。她回到房间调理灵力,到了第二天,打开门才听到店小二说,“姑娘,昨日那位公子受伤挺重的,半夜郎中来来回回的来了好几个,个个都摇着头离开了,不知是身患什么疾病?我们这里集市旁边有两颗千年银杏树,很灵的,不然您去求着试试?”
受伤挺重的?
她可没看出来。他明明能走能说,好得很,甚至还能一句话噎死人。
悯月到胥夜的房间门口,却被小六拦在门外。
“白姑娘,主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探视。”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家主人的妻子,凭什么我不能进去看他?”她皱着眉说,“昨晚上还好好的,难不成现在就身受重伤了,要是让我守活寡,你负的起责任么?”
小六被悯月问得哑口无言,只好无奈地说,“姑娘,你稍等,我先进去通报。”
“等一下!”悯月叫住了小六,“你先去看一下流光醒了没有。我自己先进去看了,用不着你通报。再说了,这乡郊野外的,你那套官僚做派不管用!”
“这可不行!”小六拦住她,却被悯月使了个小法术定在那里,困住了脚。
“嘘……半柱香的时间,自动解开。”悯月也知道在驿站客房门口继续争执下去影响不太好,原本胥夜就是微服出访,还是不要太过引人注目。
悯月静静地推开房间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她摸索着走向床边,一伸手,就摸到了那一具紧实的肉体,温软,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