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种泰拉真有唯一真神的情况,那反而好办得多,冬青大不了滑跪入场、五体伏地喊爸爸。至于爷火华认不认他这个便宜儿子,那就得另说了。
再说回诉苦大会这边,压轴出场的是第二营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安德烈,他是跟着塔露拉从南方来的老伙计了,但第一大队基本上都是上个月新招来的流浪者。
安德烈过去在第八集团军当过兵。第八集团军是旧贵族的势力,保留了很多旧式贵族军队的习气,军纪和战斗力都差得多,之所以还留着编制,一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二是要避免旧贵族狗急跳墙。因为待遇不好,前途也堪忧,第八集团军不得不经常使用强制征兵和延迟退伍的办法勉强维持兵员数量。
安德烈是家中的老二。军队征兵,他的哥哥先被征走,从此下落不明。第二年,轮到了年仅十六岁的安德烈,征兵的长官在表格上胡乱涂了个成年,一眨眼安德烈就成了适龄服役青年。按《乌萨斯帝国兵役法》,一家有两个以上成年男性的只需要出一人服役。但有钱人家贿赂官员、出钱免役,空缺的名额还得凑齐,便落到了邻近的穷户上。
安德烈家没权没势,只能跟着军队走了。家里没有了男性劳动力,土地收成自然也要差,渐渐地欠起一堆高利贷来。安德烈的爹妈实在还不起钱,被村里的地主老爷一纸起诉状送进了大牢。
家里剩下还一个妹妹,因为太饿,就去偷地主家的豌豆叶吃,老爷胡说她偷吃豌豆,让下人抓起来,扒了衣服、一顿痛打,又拉去游街。折腾了一天,放回来时已没了半条命,家中又没有东西吃,躺了三日,竟活活饿死了。
安德烈听说父母被抓,担心妹妹没人照顾,就当了逃兵。可当他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妹妹爬满蛆虫的遗体。
妹妹的身体小小的,白白的,瘦得可怜。原本水灵的眼睛也干瘪了,只录着满腔的恨意。
那一夜,安德烈拿着军刀,爬进了地主老爷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