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情,看来得缓办了。一时急也急不来。
刘文杰拿捏准了她的脾气,抽了根烟,慢慢地拨打电话过去。打过去几次,就被掐断了几次。
他耐心挺好,慢慢一次次的打过去。
爆发了这一场,他依然有信心一点点的将她拿回来。
浪漫花样、软硬兼施、甜言蜜语,是攻破任何妹纸的不二法门。
冷清如景杨,也未必躲得过。
当年……当年,刘文杰脸上带着笑,回想了一下,娶景杨还真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对每个人都和善,不放过任何机会,建立起广泛的人际交往圈,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景杨和他是校友,她的工作圈子和他的圈子本来毫无交集,但是偶然的机会他得知她在二哥身边做事,想,这层关系建立起来总会有用的。
便热情地和景杨联络。当时,他热切地请景杨逛街的时候,景杨反应都淡淡,客气又礼貌,请吃饭也是他请一次,她必还一次。这反倒激起了他更大的热情,男人总是这样,对于不容易到手的女人会有更大的征服欲。
那一次,他需要通过娱乐圈的一些边缘关系做成一单生意,景杨在这方面说得上话。供应商请吃饭,他竭力邀请了景杨,好说歹说才说动她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喝多了,供应商见他们一起来的,醉了就将他们送进了同一个房间。
早上起来刘文杰跟景杨在一个房间里醒来。
他没有想到景杨是这么传统的一个女人,跟他的那一夜还是处子之身,而且传统到既然跟过一个男人就要嫁给这个男人。那个时候老刘婶天天念叨他二十大几了还不结婚,害她抱不了孙子。他细细想了一下自己的条件和要求,他的要求倒是高,想找一个对自己生活事业各方面有帮助的,但是他的条件又不允许他能找一个又有钱又漂亮又顾家又上得台面的女人。男人的自尊心和他的自傲当然也不允许他屈就于那些倒追的有钱寡妇。
还别说他还想要女方有一定见识,有一定思想性,和自己在文艺心灵方面有一定的契合度。
景杨除了家庭条件不合他的理想外,其余都符合。收拾一下出去也是能让人赞叹的女子。
他求婚了,景杨答应了。这门婚事很快就顺理成章定了下来。
结婚后,他发现一切都还不错,比他预期的还好一点。只是景杨有时候太冷,让他感受不到作为男人被捧在手上呵护的那种感觉。初期他以为景杨心里有人,来来回回观察了好多次,见她对谁都是那副脾气,不紧不慢,从容以对,上下班两点一线,跟混迹在娱乐圈的那些女孩子一点都不一样,他放下心来,见她对家庭也是照顾有加,对父母孝顺,老刘婶说话难听她没也放心里,他心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之感。
怀了孩子的时候,景杨的孕期反应重,一次也不给他碰,一碰就犯恶心,他才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
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也算对得起这个家,对得起她和孩子。有些女人怀孕了不能行夫妻之事,不还帮老公在外面找人么?他想,要是景杨这次答应父母去住大房子带莱莱,他马上去找林雪兰分手。
对,分手。激情只是一时之事,骨子里,他发现自己还真是离不开景杨。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景杨浅淡的笑意和坚韧的眉眼,她怀孕后不小心吃了感冒药,医生说保险起见最好拿掉孩子。她思索了很久,坚定又轻声地说:咱们孩子就叫刘夏莱好么?我真的很想留着她。
刘文杰想着,再一次给景杨拨打了电话。
电话关机了。他心头有点慌乱又有点烦躁。她几乎从不关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么?
景杨关机,将手机扔在包里。一步步走下河堤,走到近水的时候,在台阶上抱腿坐下,一滴一滴的掉眼泪。有些伤,有些苦,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也无法组织成语言来诉说。
都是小事,都是杂事,都是生活里作为一个女人不得不一点点来消化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干脆任由自己放声哭出来,直至哭到抽噎。
景儿?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景杨一惊,返身站起来,另一只脚便踏入了水里,猝不及防将要落下河里去。
南荣熙长臂捞住她的腰,将她带了起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她的裙子沾了河水,湿透了半边。
刚一站立,她闻到南荣熙满身的酒气,推开了他。
河堤很短很窄,她这样推他,南荣熙站立不稳,她想让点位置给他,他怕她跌下去,来来去去她倒一个趔趄又跌进了他怀里。
南荣熙心口发疼,死死抱住她,又唤:景儿。
你松开我。
松开会掉下去的。掉下去就没你了。南荣熙的酒味很重,满身满脸都是。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
景杨说:那我们上去。
南荣熙乖乖地听话,放开了她,一前一后走上河岸。
想到压力,南荣熙这两天找人调查了一下林雪兰和刘文杰……资料越多,他的疼惜就越多。
除了刘文杰出轨的事情,起头都是小事,都是杂事,可杂事才最伤人。南荣熙设身处地为她一想,就觉得担忧。
这几年,他以为她选择的平淡日子过得一定很舒适很惬意。能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男人,为他生下孩子,本身就很能说明很多问题。上一次在郎临溪的办公室重新独处,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悸动,远远没有停止。
可那个该死的刘文杰,在外面大方,挥金如土,对自己的女人,却连她的衣食住行都无法保证。更有甚者,还在外面乱搞女人。
今晚,他跟了她整整一晚。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什么,就是想看着她,如果她好,他真的可以不计较。
走上河边,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在一起一向如此,景杨话本就不多。南荣熙在兄弟朋友面前话挺多,到了她面前也找不到话开头。他很怕一开口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将两人本就远的关系拉到更远。
景杨走上路边开始等车,南荣熙终于忍不住借着酒意说,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见到我就要走?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看着远处他的车,她本来想说,你喝成这样也该找司机来开车才行,想了想也没说。容易引起人不必要的误会的话,她从来都不会说。
她将头转到一边。南荣熙跟着站过去,看到她脸上的红肿,失声问:他打你了?
景杨遮掩着脸上,海鲜过敏。
说谎!你晚上就没吃海鲜。我一直坐旁边看着,你就吃了水果。借着酒意,南荣熙干脆和盘托出,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打你了,我替你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