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皆变,所有人的视线都瞬间转向永善。林小轩、楚牧云眼中更是复杂无比,怔怔的看着永善,脑中翻腾不已。而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方诗婧单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发出声音,再度惹怒了师傅,满脸的不可置信。
凌封真人急忙道:“大师何出此言,九州正道,还需要大师鼎立支撑呢。”
永善和尚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眼中也是古波不惊,似乎已经看穿生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血炼之法无论如何,也不是这等少年能够掌握的。但血炼之物却也并非只有血炼之法才能锻造,大道万千,机缘巧合不计其数,若是事事较真,那便是学究天人,也是解答不了的。”永善兀自的向凌封真人道:“真人若是信我,那便饶恕了这两个少年吧。”
其实永善所言,却是不错。这帝诛古剑在石窟之中,历经数千载,原先的诛天魔剑魔气逐渐压制了帝启剑的正气,随后融合了林小轩的浑身精血,实乃实打实的血炼之物。但是林小轩初生牛犊,如何会那高深莫测的血炼之法,一切的一切,都得归根于大禅寺的那多绝世仙果——佛莲果。
帝诛古剑原本便是嗜血之物,连奇蛇‘一线天’都难以抗衡,更何况误入血潭的林小轩了。按理当初林小轩本该被它吸光鲜血,只是恰逢佛莲果成熟脱落,又被他误打误撞的吞入腹中,却是救了他一命。
这佛莲果是大禅寺开山祖师爷三皈大师所留下,乃是大禅寺的第一重宝,极为稀少,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也不知当初姬弥生是如何有幸得到的。
如今的林小轩与帝诛古剑可谓是血脉相通,帝诛剑自然而然的成了所谓的血炼之物。却不知当初血炼的是帝诛剑,还是林小轩?
凌封真人叹了口气,道:“真人言重了,此次魔教劫难,全赖大师出手相助,我等才能转危为安,如何会不信大师。只不过,此事此时若不说清楚,日后再起波澜,到那时,他们如何能经得起九州正道的责难。”
林小轩此时才知道,原来当时魔教竟然是被永善和尚击退的,这么说来,先前救他的那只金色巨掌也是他施展的了。他以前只是模糊的知道永善和尚很厉害,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连凌封真人和月寒仙子联手都敌不过的阎罗宋帝王,竟然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惊骇,那连他都无可奈何的大仇人,究竟得多恐怖?那还是人吗?
楚牧云心中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些,他不仅天赋不凡,心思也是聪慧无比。他品出了他师傅话中的言外之意,并非是他要惩罚于他,而是为了给他正名,抹去众人的疑惑,让他能堂堂正正的拜入天云,以免给天云声威造成损伤。
至于林小轩的处境,怕是没有在他的考虑之内,毕竟他不是天云门的弟子。
想到此处,他脸色复杂的看了林小轩一眼,见他满脸惊骇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冒起了一些怨气,若不是他手中古怪的剑,如何会有这么多的波折,说不定此刻他已到了天云,拜了祖师了。不过转念又是一想,此番事件后,不管自己如何,天云门是决计不可能再收林小轩为弟子了,心里的怨愤也逐渐转化为同情。
永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色,说到底,此事不仅关乎林小轩两人的声誉,还关乎着天云门万年积累的声望,岂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带过的。
玄心宗与大禅寺虽则一儒一禅,但处世原则极为相同,很少参与九州纷争。此番若不是种种迹象显示异宝乃是上古法宝的话,她们根本不会出山。玄心宗以剑立宗,对她们而言,若此次法宝乃是仙剑的话,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或许是永善和尚的举动让她也动了恻隐之心,先前一言不发的她此时竟然站出身来,轻声问道:“听闻贵派有一门功法,能够根据他人经脉,辨别他所学功法?”
凌封首座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颔首道:“仙子笑话了,天云山是有一门叫做‘探龙手’的功法,但却没有仙子所说的那般神奇,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月寒仙子美眸一闪,再度问道:“那能否窥测出功法的正邪之分?”
凌封首座答道:“这倒是可以,魔教功法与正道功法向悖而行,人体的奇经八脉也会随之发生细微的变化,虽说不能辨别出具体的功法,但是是正是邪,一探便知。”
“那为何不用此法,探一探眼前的这两个少年?”
凌封首座苦笑道:“仙子有所不知,此法乃是天云内部传功长老所修炼,用于辨别天云弟子是否还怀有其它功法,这功法对太极玄清道的血脉纹路自然是清楚万分,但若是别家功法,虽说能辨是非正邪,但终是一派之言,很难服众。到时若说是我天云偏袒弟子也是有口难辩啊!”
月寒仙子秀美微微舒展,声音清冷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由我派出一人,吟唱‘清心典录’如何?”
“此不为一妙计……”永善和尚眼中一亮,朝着月寒仙子施一佛礼道:“这‘清心典录’乃贵派无上法典,有清神明脑之用,对修行助益良多。但对修习魔教功法的人来说,却如同地狱魔音,全身气血也会为之倒流。如此,只须派遣一人在他二人面前吟唱一番,若他俩是魔教奸细,必然会露出破绽。”
凌封首座也是微微点头,道:“如此,便劳烦仙子了。”
月寒仙子点了点头,目光从身后的一排弟子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排在最末尾的那名瘦小的身影上,琼眉微微一皱,道:“诗婧,既然人是你发现的,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