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府的精锐士卒且战且退,府邸的门口实在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许多公孙府的精锐仍然在府内没有出去。
“退!进府!”
一个校尉大喝,顿时所有的公孙家族士兵放弃抵挡,全部退入了府邸。
城防军眼看敌军放弃抵抗,大喜,一窝蜂的踏进了公孙府的大门,大门平日里看着很大,但是在如此人多的情况下依然显得狭窄。
等鲜于辅闯进去时,发现一下子失去了敌军的影子。鲜于辅顾不得其他,大喊一声追,许多城防军开始涌进来。
公孙府巨大无比,对于一般人可能会迷路,但是对于老对头鲜于辅来说,那都不是事,知根知底如同自己家一般。
内院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内院,容纳一千人都没问题,鲜于辅带领先头部队来到内院中心时,总感觉有什么不对,静下心来一看,发现四周并没有公孙家族士兵的影子,全是自己带领的城防军,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间。
咚!咚!咚!
忽然,从内院深处传来一阵鼓声,鼓声很沉闷,就像是冬日里的闷雷,不振奋,却透彻心扉,点燃人内心的恐惧,鼓声阵阵,敲在闯进来的一千士卒里如同恶魔的嚎叫。
“那是战鼓,公孙府怎么会有战鼓?中计了,快撤!”
鲜于辅惊怒交加,仿佛看见了什么大恐怖,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大叫一声后转身狂逃,夺路狂奔。
那是战鼓,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战鼓,不是说都在右北平前线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战鼓从来都是和战弩在一起的,有战鼓出现,那就说明还有弩箭,那可是能够穿透铁甲的三级连弩。
身后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主将惊吓过度的模样,将军都跑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也跟着夺路奔逃,队伍立刻大乱,但是鲜于辅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咸鱼,此刻想走,是不是太迟了,哈哈,放!”
内院四周的院墙和楼顶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士兵,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把连弩,机括声响起一片,连弩上安装的三把短箭对准了乱糟糟的城防军。楼顶的最高处出现了公孙纪的身影,公孙纪坐在一把大轿,大轿被八个士兵抬起,稳稳当当。公孙纪放声狂笑,下令放箭。
咻咻咻!嗖嗖嗖!
数百只连弩射出上千支弩箭,响声一片丝毫不混乱,像是只射出了十多箭。
“啊……将军救我……啊,我中箭了……”
城防军更加混乱,不断有人倒下,有的躺在地上抽搐挣扎痛苦喊叫,有些射穿了心脏喉咙眉间,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一轮的连射,一千城防军倒了近一半。
“快撤,不要停留!”
鲜于辅不理会身边倒下的人,只是眼眸里都是泪水,这些城防军都是他鲜于家族的军队,一下死伤这么多,他不知道有多心疼,但是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能逃多少逃多少。
咄!
一支弩箭穿过人群射在鲜于辅的肩胛骨上,钻心的疼痛使鲜于辅的身体一阵趔趄,几乎摔倒在地鲜于辅情急之下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撑,撑住倾斜的身体,只是这眨眼间的耽搁,身后数道弩箭呼呼作响,奔袭而来。
鲜于辅脸色大变,调转方向,向左侧逃避,但还是躲闪不及,另一只弩箭射进鲜于辅的小腿肌肉里,有四寸之深。
痛苦的哀嚎一声,鲜于辅拖着剧痛无比的腿前行,速度如同乌龟在地上爬行,正想破口大骂亲卫都死哪去了,怎么不来保护自己。愤恨的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身后竟然只有寥寥数十人跟着,而且还离自己比较远,其余的城防军都死了,死在那可怕的连弩之下。
一定要逃出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鲜于辅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忍着剧痛和恐惧,不管不顾往前拖行,因痛苦愤怒咬碎的牙吞进肚子里。
可是,公孙纪并不想就这样放过鲜于辅,每每想起当初被诬陷害死了鲜于银,又被鲜于家的人打的几近残废,这仇不报都不是君子。
“大咸鱼,想走已经太晚了,我这就送你去和你兄弟团聚!”
公孙纪哈哈大笑,看着如同宠物狗一样拖行的鲜于辅,眼里尽是不屑和报仇的快感,指挥士卒再次套上弩箭,全部往鲜于辅所在的方向招呼。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同倾巢而出的蚂蜂,嗡嗡作响,看准鲜于辅这个目标就叮上去。
轰!
上千支弩箭射在鲜于辅身上,发出沉闷的轰响,一瞬间无尽的绞痛和黑暗冲击鲜于辅的意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代人杰鲜于辅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数千支弩箭密密麻麻地插在身上,如同一只刺猬,倒下之后几乎看不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