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无论那灯官今后如何显贵,现如今他却只是一个赤贫的放牛郎。刚到黎明时分,灯官腹中因饥饿而生出的“咕咕”的声响似那雷霆一般。这一声声闷雷将刘百润从美梦中惊醒。
刘百润睁开眼,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他梦见自己变成大清的一方督抚,锦衣玉食,妻妾成群。昨天打劫他一身长袍的两名恶汉、那位发迹了的张把总还有县城的王财主则变成了在他衙门门前讨饭的乞丐。
“兄弟,你想啥呢?”灯官推了推刘百润。
“哦,没啥。昨晚上倒是做了一个好梦。我现在就去王财主家借钱。你在这等着我。”刘百润说完光这个膀子仅穿着一条秽裤向城内走去。
刘百润走到王财主家宅子大门前,两名王家的门房朝着他喊:“哪来的瞎了眼的要饭花子?滚开滚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宅子,脏了我们老爷的宅子看不打断你的狗腿!”
“两位,我是武城庄的刘秀才,有要事求见你们家老爷,烦请通报一声!”刘百润央求道。
王财主家的大管家王旺恰好从大门里走出来。看见刘百润一脸惊讶的说道:“哎呦诶,这不是刘秀才么?你这是怎么了?”
刘百润摇摇头:“唉,昨晚上从贵府上出来便遭了歹人。让人抢走了一身长袍。这不,来找贵府老爷借两个钱渡过眼下时艰呢。”
王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啊呀,快请进。”
话说那王财主本是一个屠户出身。三十年前,王财主还是整日与猪猡打交道的王屠户。掖县的县丞和自己家的婢女偷腥,被县丞夫人知道了,将那婢女赶出府来。王屠户机缘之下娶了那婢女。那婢女在县丞府中时,偷了夫人两副上好的翡翠耳环。与王屠户结亲后,她到当铺典当了这两副耳环。王屠户竟凭着这一注钱将生意渐渐做大,最后成为了富甲一方的王财主。这王财主生性最是吝啬,是一个只许进不许出的主,更别说什么借钱接济穷人了。有什么样的老爷便有什么样的家人。大管家王旺亦是如此,平日里小气的很。今天听闻刘百润是到府里借钱,王旺却欣然允其入府,这其中必有一些缘故。
王财主正在客厅中品一杯上好的老君眉。见到刘百润光着上身进来,王财主倒是并不惊讶。只是问:“贤侄啊,来找我何事?”
“咳,王老爷,一言难尽啊!”。刘百润将昨夜遭两个恶汉抢劫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财主。
王财主笑了笑:“贤侄,这人总有走背字的时候。你看我能帮你什么?”
刘百润试探的问:“可否借给晚生二十两银子?要是您为难,十两也成。”
“好说好说,不就二十两银子么?我立马上管家给你取来。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咱叔侄二人更应如此。你得给我立个字据。”王财主对刘百润说。
刘百润一听王财主肯借钱,立时感激涕零:“这,王老爷,这让晚生如何谢你!”
“都是一县的乡亲,说什么谢不谢的?|”王财主一边客套,一边令管家王旺取来银两,又让刘百润写了一张借据。
刘百润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而后他出得府外,朝着城外护城河走去。走到昨晚遭抢的巷子中,刘百润心想:“咳,这晦气地方,真是看着就有气。改日我发迹了,定要将这巷子用泰山石堵死!”
刘百润正想着,巷子里突然窜出两名大汉。这两名大汉正是昨晚抢劫他长袍的那两位。
“嘿嘿,咱们挺有缘啊,你这呆瓜又犯了我们哥俩手里了。”高个的汉子笑道。
刘百润表情一抽搐。他此刻光着膀子,刚借王财主的二十两银锭正擎在手里。那两大汉瞧的一清二楚。难道刚借来的救命钱还未暖手就又要送予他二人了?
矮个汉子已经走到刘百润身边,一下夺下刘百润手中的二十两银锭。而后矮个汉子踹了刘百润一脚:“嫩娘的,没看出来,还挺有钱的。”矮个汉子说完将银锭抛给了高个汉子。
高个汉子拿着银锭在手里掂了掂:“嘿嘿,我们兄弟俩这可谢谢你了!这几天正缺钱去赌场大杀四方,这钱能让我们弟兄狠狠过一把瘾了!”
刘百润想要去抢那锭银子,嘴里说着:“那可是我的救命钱,不能给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