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而尽。
替一连站哨位的二连兵跑过来。
“中队长，宣传股的王干事来了，想来采访一下一连，你看让不让进来。”
“算了！今天让一连自家人单独聚在一起，采访就算了，谢绝了吧！。”
“是”
清晨，天蒙蒙亮，卡车轰鸣声是那么刺耳。
韩枫站在窗口，发呆着。他知道这是送一连复员的兵的卡车。
“到了地方，要是想老子了，就给老子写个信。”李军搂着杨源。
“写锤子，老子回去要忙着娶媳妇了，想你个鸡儿想。”
李军双眼通红。
“干啥子，这么多人在呢！非把老子也弄哭啊”杨源也哭了出来：“走了，走了”
“敬礼”王敏喊道
汽车发动起来。
王敏和剩余的人站在那里，目送着汽车渐渐模糊的身影。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人离开，与之前离开的相比，他们至少以后还能穿着这身衣服。
韩枫和王敏走在训练场上
“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下一步要对剩下的人进行分组，开始各个专业的训练。分组名单拟好了吗？”
“已经拟好了，都将各个兵的特长充分发挥出来，一个指挥组，六个战斗组，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按照这样的分组训练，那也就是说是以单兵为作战单元，这就需要全员通联，每个人都必须装备单兵通讯电台，咱们现在的单兵电台只能普及到班，我最起码还需要40部电台，而且要是那种便携式的。”
“要这么多？这样电台我来想办法，你还缺什么装备物资尽管说。你们是大队的试点，给我大胆的搞，不要怕搞出问题，试点本来就是找问题，明白吗？”
“明白！”
教导员在中队部看着今天的报纸，第七版的一个标题非常醒目“昨天，我们为国家上战场；今天，我们为改革下地方。
韩枫进来，教导员递给他报纸“看看吧！挺有意思的！”
韩枫认真的看着，脸色变了：“上次不是没安排一连采访吗？他这里面怎么有这么多引用的话！”
“咳，这些文人墨客，多的就是想象力，没有的事都能写的跟真的一样。”
韩枫抓起报纸：“通讯员，让一连长带人跟我去政治处。”
“不是，中队长，别闹大了吧！”
“我有分寸！”
几人急匆匆推开宣传股办公室的门。
“王干事呢！”
“哟，一中队长，来来来，坐坐。”王干事惊愕了一下，拉过一个板凳。
韩枫把报纸递给他，“这你写的？”
“咳，就是帮你们宣传一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那你能告诉我，这文章里面这一句“几个即将复员的老兵告诉笔者”这几个老兵是哪几个，什么时候告诉的你吗？”
王干事楞了楞，笑笑。“不是，这只是个概括，中队长你这么死较真干什么嘛。”
韩枫脸色变了，李军见状一把抓住王干事领口，将他抵在墙上。
“李军，我们不对文人动粗。”韩枫道
李军松开。
政治处主任走进来：“干什么，干什么，韩中队长，带人来砸我政治处啊！”
“主任，我今天还真是来砸场子的！”
见韩枫似乎理由充分，主任有点下不来台，便问王干事：“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上次写一连那篇稿子，有几处语法错误，没来及纠正，这不”
教导员听到这话也火了：“王干事，什么叫语法错误，你是嘲笑我们没文化吗？我现在发现你们这些文人怎么说谎脸都不红的呢！”
这时政委被吸引过来了：“怎么了，怎么了，大老远就看见政治处乱哄哄的，韩枫，你们在这干什么！”
“找真实！”
“找什么真实，到底怎么回事！”
教导员递给政委报纸：“政委，宣传股的这篇文章太假了，我们根本没有安排一连的人接受采访，文章中，所有引用一连人说的话都是凭空捏造。”
政委接过报纸，一边看一边夸道：“文笔不错嘛，这想象力也挺丰富的啊！你写的？”
“是”王干事点点头
“这么好的想象力，我想你该去写点小说，在这做新闻干事确实有点屈才了啊！”政委笑笑，忽然严肃起来：“你懂新闻吗？”
王干事不知道是该说懂还是不懂，楞在那里没有说话。
“围绕一个线索，展开想象，编成一个有完整逻辑的故事，在转换成新闻模式，哼，靠想象力写新闻，谁教你的？”
王干事一时语塞。
“我记得你是提干之后一直待在机关，对吗？”
“是”
“看来在机关待长了，并不是件好事啊，都忘了连队的样子了。你们一连是不是还空一个副指导员啊！”政委问王敏。
“是”王敏答
“王干事”
“到”
“我建议你去一连待一段时间，这对你以后有好处。无论是新闻工作者还是小说作家，如果你想在写作这个方面走的更远，光有想象力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有生活，真实的生活，挖掘出来的生活。年轻人，请记住我这句话。”
“是”王干事点点头。很多年后，醒悟过来的王干事已经忘记了政委的模样，但是最后这句话，却成为他在这条路上永远的座右铭。
“既然真实找到了，那么你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政委对韩枫说道
韩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没说话。
教导员接过话：“主任，对不起，我们刚才有点冲动了，在这给您赔个不是！”
“没关系，我也当过军事主官，可以理解嘛！。”主任看看韩枫。
一行人离开，也包括王干事。
……
大队长坐在办公室，耐心的听着韩枫的软磨硬泡。
“每个战斗人员都装备通讯电台，你知道我们大队有多少战斗人员吗？”大队长问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们目前的军费很难满足这一条件”韩枫道
大队长看着他：“那你还跟我开这个口！”
“但是一连现在是试点，作为中队长，我有责任给他们提供良好的试点背景环境。”
“所以就把这个难题推给我这个大队长。”
“他们也是您的兵啊！”
大队长笑了笑：“看来我只有去找军区的部长磨嘴皮子了，不过你要的数量还是太多了，只能给你一半，你们的战斗组中，不是有突击、狙击这样的小组嘛！可以先普及到小组嘛，至于普及到单兵，等以后咱们有条件了在说嘛！”
“大队长，一半还是太少了，最起码要三十台。一连现在毕竟是大队改革的最前沿，改编他们先改，裁员他们先裁，苦头他们先尝，这个时候如果在截他们的装备补给需求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大队长太不近人情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大队长！”
“那就是这么想的？”
韩枫也笑一笑：“大队长，您还是留嘴皮子去找部长磨吧！我可说不过您。”
大队长拿起桌上的杯子，欲朝韩枫扔去。韩枫快速跑出去。
大队长放下杯子，韩枫从门外探出头：“大队长，那三十台是不是就说好了。”
大队长立刻又抄起杯子。
韩枫又缩出去。
片刻，韩枫又探出头：“大队长，那到底是定了还是没定啊！您给个准话嘛，我回去也好给王敏有个交代，这个学生官挑起一连的大梁不容易啊。”
“滚滚滚，今天要还在指挥所看到你，一台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