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了幼驯染的选择,他同样也清楚这并非是幼驯染突然意气发作,而是对方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丝针对的不对劲。眼下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证明波本的立场偏移,如果只是单纯地移交雪莉的监管权还尚可以算是来自领导层面的敲打,但是这样蛮横地禁止雪莉的行动和通讯,则无疑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了。
至少boss和朗姆都是心机足够深沉的人物,也都明白雪莉对于波本的重要性,实在没必要现在就撕破脸皮,放弃波本这样好用的棋子。就用他自己举例,在朗姆怀疑自己的时候,都还能坦然地给自己布置任务呢。
那就是另有隐情了?
诸伏景光隐晦地打量了一眼太宰治,他和幼驯染两个成年人思考了很久才能渐渐捋明白的事,难道这个少年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么?所以才用这种近乎强硬的态度,逼迫他们表态,试图不让一点泥水沾上帕图斯的衣角。
“不过,我们和帕图斯可在一条船上,就算我们不去找帕图斯,难道你就有把握,帕图斯不会主动参与进来么?”在太宰治路过自己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是没有忍住,他压低了声音,仿佛自言自语一样。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他侧头扫了一眼诸伏景光,“没有谁会自找麻烦。”
但是,如果事出有因,人是有可能明知不对劲,还愿意淌入浑水的。
太宰治沉着脸,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越来越烦闷的场所。
诸伏景光看着大门打开又合上,随后转头看向安室透,“zero,如果这一切其实只是为了引出帕图斯——”他欲言又止,如果boss的命令只是为了探清波本背后的人,那他们求助帕图斯完全理所当然。虽然,这样做明显就正中boss下怀就是了。
如果真的是波本在之前的行动中暴露了什么,那暴露的也只能是他背后另有谋划统筹的“阴影”,boss也许想找出这个人,所以才用雪莉来逼迫波本。这不就是逼波本亮出底牌,引出波本背后的、真正的操盘手么?
“如果,boss的目的真的是帕图斯。”安室透朝幼驯染露出了带着些阴霾的微笑,“那我就更不可能将帕图斯的存在暴露出来了。”
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他不像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宫野明美,他当然明白安室透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幼驯染嘴上说着自己的底线只有三人,实际上,早已把另外一个人也算入了自己需要保护的范围,哪怕那个人强大到也许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好的,那我们这次自己来。”诸伏景光不忍心让安室透一个人面对这些诡谲的算计,“zero,可别想把我也撇开。”
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笃定的表情,也明白了在这一件事上,幼驯染绝对不会退让。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那么,我们该如何破局呢?”宫野明美讪讪地问道。
“boss只给了我两个选择。”安室透轻笑,“既然两个我都不想选,那我就变出第三个,不就好了么?”
这一刻,爽朗和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安室透脸上,他已经有了一个对某人绝对称不上友好的主意。
但是,谁让那个人的确足够重要到能成为额外的选项呢?
我会尽量给你留个全尸的,黑麦。
安室透在心里毫无愧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