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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惨祸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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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樊六声弟兄六人,长兄即是樊一啸,也是梅林山庄前一任的庄主。樊一啸性情笃实憨厚,因缘与向易之结识,把向易之当成刎颈之交,梅林山庄与飞鹰门交情也是因此而确立。二人均极擅长剑法,常在一起切磋。一日,向易之与樊一啸闲谈,论及剑术,向易之说道:“樊兄,你我剑术虽然不错,但是却无宝剑相称,实在是憾事”

樊一啸对此不以为意,说道:“剑乃器物而已,全凭剑术支配,若剑术到得一定境界,至于所持之剑如何并不重要。”

向易之却摇了摇头,说道:“小弟以前也是作这般认为,但自从见识过真正的宝剑之后,方才发觉并非如此,剑术重要,而器物也至关重要。你可听过青云剑?”

樊一啸听向易之说起青云剑,一时来了兴趣,便说道:“我曾听人谈起过,据说此剑锐利异常,是把难得的好剑,只是从未见过。”

向易之见樊一啸兴起,便说道:“此剑现在青门甄士逊处,我与他也曾熟识,曾见过此剑的厉害,此剑材质奇异,与万物相克,犹如磁铁隔空相斥一般,挥将出去,隔空生力,威力极大,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不敢相信。”

樊一啸听闻此言,更是惊奇,说道:“噢,此剑有这等神奇,竟让兄弟如此看重。我还真想见识一下此剑了,贤弟可否帮我引荐一下甄门主呢?”凡是习武之人,自是喜欢奇异的兵器,樊一啸见向易之如此说,更觉这青云剑比传说中更为传奇,便再忍不住好奇之意,直欲一睹为快。

向易之此时也已深迷青云剑,自上次见后一直念念不忘,见樊一啸欲见识一下青云剑,而自己也想再观试一番,遂说:“好,樊大哥有如此兴致,小弟便陪您去一趟青门,见一下这世间奇物。”二人便一同赶赴青门,却不曾想因此引出了青门的祸事。

青门门主甄士逊与向易之有旧,此刻见向易之和樊一啸来访,自是设宴招待,虽然他与樊一啸并不相识,但却早有耳闻,加之向易之相陪,自然是热情相待。

席间,向易之告知甄世逊,说樊一啸希望观试一下青云剑之事,甄士逊听完,却面露难色,因为青云剑乃是青门的绝密至宝,甄世逊不想让人知晓此事,所以轻易不向外人展露。甄世逊竭诚对待向易之,方才让他观摩了此剑,而此时向易之却将青云剑之事告知了樊一啸,并且还要观视宝剑,甄世逊真是既是为难亦后悔先前让向易之看到了青云剑。

向易之见甄士逊神情,已明白他的顾虑,忙解释说樊一啸乃自己挚密之友,自己绝再无向他人提及过。而樊一啸也表示歉意,并言说此次前来只是拜望甄世逊,并非是为了见识青云剑而来。

甄世逊见樊一啸态度诚恳,性情忠厚,便感到再行推脱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便答应饭后将青云剑取出给樊一啸观试。

场面既已缓和,三人皆觉心意畅爽,便都多饮了几杯酒,直至均有醉意。之后甄士逊屏退下人,领樊一啸和向易之入一别院,然后自己进得一屋将青云剑取了出来。此时已经入夜,天色已暗,但此剑遇火烛微光折返,更显寒光凛凛,有种摄人心魄之感。

樊一啸对甄世逊说道:“我曾听人说起过青云宝剑,但却不知此剑竟在青门,不知甄门主如何得到此剑?”

甄士逊便据实相告:“此剑乃家父年轻之时受一高人相赠而得,家父后来创立门派,也因青云剑之故,便取名为青门。”

樊一啸亦方知青门是这般来源。甄世逊知道樊一啸欲把试青云剑,便将剑交到樊一啸手中,想让他得偿心愿。樊一啸接过此剑后,翻覆观视,他此时因饮酒而比较兴奋,便未征得主人同意,随手将青云剑抛向空中,而后一手抓过剑柄,用力朝空一劈,樊一啸本想试一试青云剑的力度,却不意甄士逊正在对面,那一剑过去之后,只听剑风暗响,还未等他将剑收起,却突见甄士逊已经缓缓地倒下地去。

樊一啸和向易之见此大惊失色,忙赶上前探看,发现甄士逊身上出现一道半尺长剑伤,血已渗透全身,人却已经没了气息。

可怜甄世逊一派掌门,竟然如此殒命

樊一啸此时立时愣住,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青云剑,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兴起,未考虑此剑威力,竟然误杀了甄士逊

二人此时均已酒醒,心中骇极而不知如何应对。过了好一阵,只听得院门声响,有人走了过来,二人细一看时,却发现甄士逊的夫人和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原来甄夫人见天色已晚,三人进得别院许久还未出来,担心他们喝醉了无人照应,便和一个丫鬟过来探看一下。当她走近一看,却见一人倒在地下,竟似是自己丈夫,甄夫人大惊,便欲呼喊。而此时向易之见二人已经发觉甄世逊被杀,心中惊慌,不禁横下心来,一个箭步,双掌送出,还未等甄夫人喊出声,已经将甄夫人和那丫鬟毙命。

樊一啸惊骇更极,心想自己已经误杀了甄世逊,向易之如此下杀手,岂不是错上加错,所以便欲斥责向易之。

还未等樊一啸说话,向易之却先说道:“樊兄,今日之事,你我二人再也脱不了干系。唯有你我才知甄士逊是被误杀,其他谁人肯信?恐怕都认为是你我贪图青云剑而杀了他,到时,甄家人肯定会找你我二人报仇,江湖垂涎青云剑之徒也会追杀我二人,不仅你我再也无法在江湖立足,就是飞鹰门和你家的梅林山庄也必将毁于一旦。”

樊一啸闻听此言,更是追悔莫及,心痛得一言不声。

向易之接着说道:“而今之计,也只有杀掉青门之人方能不走漏消息而保住你我两家了。”

樊一啸方寸已经大乱,神情沮丧至极,听了向易之之言,只是摆着手说道:“怎可一错再错”

向易之说道:“樊大哥,我们已杀了三人,也无回旋的余地了”见樊一啸仍愣愣地立在原地,向易之接着说,“事已至此,你若不愿动手,就由我来担此罪责吧。”说完便趁着夜色去袭杀青门之人。青门弟子和甄家阖府人众,岂知有此祸事,均未曾有防备之心,加之向易之武功高强,可怜甄家及青门弟子数十人,尽皆遭了向易之毒手。事后向易之又放了一把火,将甄府烧了个干干净净,回到飞鹰门后,向易之亲自又戴上假面具收买江湖中的流浪杀手,让他们追杀青门的亲朋好友和关系密切之人,以防此事被人知晓。

而彼时甄清婉和常远恰好不在家,而因此方逃过一劫。

自此之后,樊一啸心灰意冷,整日为前事自责。对于向易之的惨绝行径,他也认为向易之只是为了保全飞鹰门和梅林山庄才不得已而为之,内心竟对向易之也充满歉疚,认为是自己失手杀了甄士逊才逼得向易之如此。至于青云剑,樊一啸认为其为起祸源头,不愿再见到此剑,却又不知如何处理,便欲将青云剑交给向易之。向易之虽极想得到青云剑,但他知道此时并未除尽甄家后人,而自己与甄家曾为熟识,若把青云剑放在己处,极易暴露,心想还是放在与青门并无来往的梅林山庄为好,所以他力劝樊一啸暂时保留此剑,以备将来有事时保护飞鹰门和梅林山庄。樊一啸因此便将青云剑封存于秘密之处,并未告知庄内其他人。不久之后,樊一啸愧愤而死,临终前把原委告知樊六声,要他万万不可告知他人,并且要他有机会便把青云剑送交向易之。

之后,恰好天源教攻灭铁义门,向易之准备为表弟铁聚义报仇,便修秘信一封,准备将青云剑取至飞鹰门,却不料秘信被凌风窥到,便有了凌风半途劫镖之事。

其实自打向易之第一次于青门见到青云剑时,便已经起心得到青云剑,而樊一啸失手杀了甄世逊给了他这个契机。向易之知道樊一啸是个武痴,心无机虑,性情淳厚,绝对不会对青云剑起心,就以保全两家声誉为名杀了青门合家人众。向易之将青云剑留在梅林山庄,原想待得自己功力再上几层,再将此剑取出,心想自己彼时配此利器,自当能技服武林,得到更隆的声名。却不意人算不如天算,竟有如此不料结局。

樊六声自知道甄世逊是大哥所杀之后,亦是为此事愧疚不已。武林大会上看到甄清婉找向易之报仇,他就有些隐隐不安,听甄清婉说话,更觉得此人便是甄家之后人,忧虑之心不由得更加沉重。上次应武林盟主独孤云鹤之邀去坤易门,路上逢见马君和甄清婉时,樊六声便怀疑二人是为了向易之的事,今日甄清婉的出现果然印证的自己的担心。

刚才樊六声眼见受伤的向易之不敌甄清婉,多次命悬一线,也曾几次想出手施救,最终却都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甄清婉家人全部被杀,她自己侥幸逃脱,身世极其悲惨,这种罪孽,梅林山庄也脱不了干系,此时自己若再出手与其为敌,实在是更增孽债。

其实樊六声也觉得向易之的行为太过凶残,他想自己大哥误杀甄世逊已是铸成大错,而向易之为免事情外泄灭绝了青门更是惨绝人寰。只是樊一啸临终之时说起向易之是因为梅林山庄的声誉才杀了甄士逊全家,言说梅林山庄也有愧于他,并嘱咐樊六声尽力弥补对向易之的歉疚,所以樊六声才与向易之继续交好,甚至不顾危险将他藏匿于梅林山庄。

只是樊六声未料到向易之为了保住性命,竟然将祸事推往梅林山庄,此刻见向易之已经将前事说出,樊六声痛苦得一言不能发。

向易之此时趁众人紧盯着樊六声,而甄清婉也因此事而惊愕出神之际,转身疾步而行,欲再逃离。

不料甄清婉已回过神来,一个箭步赶上,剑指后心,说道:“我父亲既然非你所杀,你便留在此处做个见证吧”然后恨恨地对樊六声说道:“樊庄主,向易之说是你的大哥杀了我的父亲,请问你有什么话说?”

樊六声此时心中极恨向易之竟如此卑劣,临死亦要将梅林山庄牵入恩怨,自己大哥已因青门之事愧愤而终,此时仍提出此事,不知居心何在?但此事毕竟亦是事实,自己焉能否认?

一旁的樊子元见父亲并不言语,就对甄清婉说道:“莫要血口喷人,你们恩怨与我们梅林山庄何干?”樊子元本不知道此间缘由,听甄清婉这么一说,心中无比气愤,也只当是向易之为保得性命而混淆视听污蔑梅林山庄。

甄清婉如同没有听见樊子元的话一般,仍旧拿剑指着向易之等着樊六声回话。樊六声缓得片刻,凝定心神,面色沉痛地说道:“当日家兄失手大意,误杀了甄门主,铸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家兄为此日日追悔不已,以至于愧疚而终。”

闻听此言,甄清婉十分震惊,她本不相信向易之所言,但此刻樊六声亲口承认是他的大哥杀了自己的父亲,自然是不会有误。知晓了杀父仇人竟然是梅林山庄之人,甄清婉心中的怨恨立即转向了樊六声,她抽去抵住向易之的青云剑,指向樊六声,恨恨地说道:“你承认了倒也好,原来竟然是你们杀了我一家人你说,你们为什么害我家人性命”

樊六声见甄清婉紧握青云剑,怒目而视,知道往日冤仇今日定当有所了结,虽然长兄已去世,但若甄清婉执意报仇,自己只好替大哥抵债了。就说到:“樊某理解甄姑娘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你一定要为家人报仇。姑娘既然不知道事情原委,那就听我便将这些事告知与你,然后再由甄姑娘处置吧。”樊六声神情悲戚地说着。

甄清婉听樊六声这么说,强忍心中的愤恨,因为她也确实想知道家人被害的内中事情,所以便立着未动,等着樊六声告知她此事。

樊六声便将青门发生之事向甄清婉细细讲述了一遍。

甄清婉听完,方知家仇真相竟是如此,不禁惊怒交加。

樊六声说完,又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家兄当日与甄门主酒后把试青云剑,不意却伤了甄门主,酿成如此惨祸。然后悔晚矣家兄临终前嘱咐我等,日后以他为戒,并嘱托梅林山庄门人多行善事,扶助穷危,以稍赎其罪。”

甄清婉闻他此言,惨淡地冷笑一声,语调亦变,厉声说道:“说得好听,我一家人众,难道都是被失手所杀?事后你们窝藏我家青云剑,却仍将此剑送与向易之,这就是你们的赎罪”

樊六声面有愧色地说道:“家兄意外伤了甄门主性命,心神大乱,已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之时,向易之已经杀了青门许多人,阻拦已不及了。至于姑娘所说将青云剑交给向易之之事,确实是我做事失当,但幸好宝剑如今物归原主”

甄清婉已知除父亲外,其他家人皆为向易之所杀,亦是恨的咬牙切齿,回身欲杀向易之时,却发现向易之已经不知去向。

原来趁甄清婉听到樊六声承认是樊一啸杀了甄世逊后,心神慌乱之际,向易之便趁机逃去。一个武林中声名显赫的一派之主,行事这般龌龊和寡廉鲜耻,为保得性命和达到目的,不惜出卖朋友,亦实在让人吃惊,可见地位名气高者并不见得品行雅正,技艺绝者也不见得具备德行。

适才甄清婉听向易之所言,还当是自己家遭难与他并无多大关系,所以便未再注意向易之的死活,听完樊六声的话,才知自己父亲是为樊一啸所害,而其他人却都是死在向易之之手,此刻欲寻向易之杀他报仇,却发现向易之已经潜逃,甄清婉为此自然更加愤恨,怒火也再难以抑制,心想:既然父亲死于樊一啸之手,那么梅林山庄也自然是自己的仇人,我先将你们梅林山庄的人杀掉,再杀向易之。

于是,甄清婉紧握青云剑,喊道:“那你们就先替我父亲偿命吧”说完提剑跃起,飞身便向樊六声刺去。

就在甄清婉持剑疾速刺向樊六声之时,樊六声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飞身而来的甄清婉。眼见剑锋马上触及樊六声,梅林山庄的人都极为吃惊,樊子元也向父亲呼喊,只是樊六声犹如并未听到一般,仍旧静立不动。就在此一瞬间,甄清婉已经一剑刺进了樊六声的前胸。

甄清婉亦是未曾想到樊六声丝毫未予躲避,在剑即将刺入樊六声身体之时,她心中一阵惊颤,本欲撤剑,却是已然不及。此刻她眼见樊六声被自己一剑刺中,不禁茫然无措地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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