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人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格格,你说,咱们女是太不值钱了?”晓茜看着远处送景春出殡的队伍,感叹道。
“何只女人,那天下的穷苦百姓的命,在他们那些上位者的眼里,又何尝是值钱的?”我悠悠的跟道。
“格格,如今我是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会儿要带着我和桃红在身边了,咱们那会儿只知道拿刀、拿枪去杀人,有贪官污吏杀,有洋人欺负中国人,咱们还要杀,可是却不明白,这些人,你杀了一个,还有两个、三个、四个,哪里杀的完啊?那天听到景春死了,我更明白一件事儿,有时候,杀人根本就不需要见血啊。”晓茜越说,脸色越暗。
我看着她,劝道:“你可是觉得我不该去逼死她?”
“格格,我没有怪您,若你不去逼她一下,只怕她今天死的也没这么风光了,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太后跟那个载漪太坏了。”晓茜愤愤地道。
“唉,如今咱们也只能做到这步了,为了她,我哥哥可是两出军机了,哼,现在这事儿只怕是还没完啊。”
“格格,怎么了?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你一会儿从暗道出去,找到顺子,让他们依计行事吧,这京城只怕是就快有大风暴来了。”我有些抑郁的看着窗外灰地天色,对她道。
晓茜应了声,就出去了,我坐回室中的茶几旁,喝了几口茶,就听到敲门声:“妹妹,是哥哥。”
“我在呢,哥哥。”
载沛一进来。就坐到我地旁边。看地出来。他地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有些闷闷地道:“给我戴了绿帽子。还得把她风光大葬。虽觉得她可怜。可我心里头地这口气啊……”
我很适时机地没接话头。男人对这种事儿。地确是不太能忍地下去。载沛能这样。已经是很给慈禧面子了。我笑了笑。他叹了口气。道:“如今也顾不上她了。有个事儿。得跟你说。”
“什么事儿?可是刘大人或罗大哥那儿有什么信儿了?”
“不是他们。是复生兄出事儿了。”
“你地那位知已?”我有些开心地看着他。说实话。对于谭嗣同地性格。我实在是太喜欢了。这么直爽地一个人。脾气又对我胃口。又有才学。这样地一个人。实在是比康有为强到了天上去了。
“别笑了。他这次只怕是要出大事儿了。他跟袁世凯联络上了。是康广厦让他去地。”
我一愣,道:“他们可是打算好要袁世凯勤王?”
“你怎么知道?”
“猜的,玉儿前段日子不是传了消息来了吗?说是皇上已经许久未和她商量过什么事情了,我就猜着,他们必是有什么大谋划了,而且听说志锐他们兄弟最近在京里频繁出入于许多重臣地府第。”
“我也猜着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啊?这不是作死吗?”
“你可有去劝过谭大人?”
“我如何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知道这事儿,几个人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密呢,再说了,他们几个现在是抱成一团儿了啊。”
“陈大人呢?”陈大人就是陈三立地父亲,湖南巡抚陈宝箴。
“陈大人这次只怕是有点玄了,杨锐和刘光第都是他举荐的,只怕是太后不会放过他。”
“哥哥,你怎么就肯定他们一定会事败?”
“你不也防着他们事败吗?袁世凯那儿我一直没松手,他在天津,跟荣禄走的可近,这次来京城,还帮荣禄带了东西的,我如今是怕他们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们不知道袁世凯跟荣禄走的近吗?”
“顺子地人来回说,他们知道,只是他们认为,两人同在天津,自然难免会有来往,而袁世凯在朝鲜一战,给人留下的印象太好了啊?”
“他们我如今是管不着了,看一个康有为就知道,根本就是一白眼儿狼,自他回京后,可来咱们府里跟哥哥您请过安?这样一个人,我怎么也是不放心地,倒是你的那位知己,你倒是赶紧想个法子,如今我是必不会让他们事成的,他们若是成了,这天下还有谁能在他们的眼里?我如今倒是要防着,怎么先把陈大人给保护起来。”
“陈大人那儿顺子早派人去盯着了,不管如何,总之一条,必须要保住他的命。”
我记得陈宝箴最后是被慈禧以招奸相邪的罪名给罢了,而且最后还是被下密诏赐死,只是不记得到底是变法失败之后马上处死,还是隔了许久才下地手,便道:“要不再让王大哥给他们发个信儿过去,再盯紧些?”
“这个没问题,可是如今复生的事儿我却发愁了,那
,是真有才学之人啊,若是因为这事儿丢了脑袋,来。”哥哥有些惋惜。
“雅素呢?他如今可是顺天府尹呢。”
“哼,他们这是把雅素放在火上烤呢,只怕是知道他跟咱们府里地关系不浅,故意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可是却又不给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