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瓮(1 / 2)

 怀瑾一连三天,晚出早归,仍寻不到下手的机会,寝食难安,好在柔荑、承志并未骚扰,也不知他二人这几日忙些什么。

第四晚,怀瑾见韩家府内井井有条,家丁、官兵屋上屋下各有位置,几人一组守住庭院通道,轮换巡查比前几日更加娴熟。纵是弄出些响动,守卫只燃起火筒狼烟,自有其他人前来察看。怀瑾心想若非强攻,否则断无府内行凶的可能,便只在韩府蹲守到二更天,起身离开。

既然夜袭韩府行不通,便只能想法子勾韩甫臣出来,只是韩家大爷已知府外有人窥伺,这几日深居不出,连钦差约谈魏韩多家贩盐的私户,也是托病由韩甫弼代劳。怀瑾一路边走边想,一时走神,竟与巡夜的衙差迎头相遇。

“对面何人?深夜在朱阳府游荡,一定是偷鸡摸狗的小贼,给我拿下。”

七八个衙差手持兵刃,一哄而上,便要将怀瑾绑起押送回府。怀瑾不惊反笑,计从心生,撇下衙差,使出风字诀疾法直奔城东盐场而去。

几个衙差见对面人使出身法,眨眼间不见踪影,面面相觑,倒吸口凉气,刚才若是动起手来,他几个怕是小命不保。

怀瑾忙了一夜,待诸事妥当,回到玉玖阁,已是翌日清晨。正撞见阿大开门,躬身施礼,少年答礼,便要回房休息。

“小爷且慢,我家阁主相邀,烦您去房中一叙。”

阿大见怀瑾点头允诺,领他乘玄梯直奔七层,见楚三爷房中没人,带怀瑾入了北厢偏阁。

阁内楚三爷、司马南、柔荑、承志不须絮言,桌边还坐个小沙弥,头大身小,便是那日阁外诵经的圆缘和尚。

楚三爷见怀瑾进屋,笑道:“少年还没吃过早饭吧,来,坐在老夫身旁。”

怀瑾每见三爷,莫不是满脸笑意,面虽慈祥,反倒看不清心中所想。少年劳顿一夜,已是困倦至极,不想坐下闲谈,还需处处提防,直言道,“三爷好意,怀瑾心领,只是神疲力倦,不甚饥馑。如果三爷没别的事,晚辈告退。”

“少年留步,按理说你忙些自己的事,老夫不该插言。只是七日之约,如今只剩下两天,少年天天晚出早归,荑儿、志儿少了许多下手的机会,烦请少年宽泛几日如何?”

怀瑾见那小和尚盯向自己,一刻不闲,心中讶异,难不成何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自己下山后,处处寻“那人”踪迹,并未与出家人打过交道。莱山、西山虽属同一山脉,但中间天池相隔,也无往来。

“少年?”

怀瑾一时恍惚,怠慢了楚三爷,抱拳致歉道:“三爷见谅,怀瑾方才身子不适,不知三爷有何见教?”

楚三爷面露无奈,只得把话重复一遍。

怀瑾对承志早没了杀意,宽限他几日倒也无妨,但冥阴节鬼牙聚首在即,此去路途遥远,别耽误了大事,少年躬身对楚三爷道,“怀瑾杂事缠身,坏了约定,还望三爷、南爷不要怪罪。三爷想必已知我领了韩家的连环粽,两日内便要出手,莫不如让他二人随我同去,期间少不了下手的机会。”

楚三爷捻起胡须,心想这倒是柔荑、承志绝好的下手机会,但又怕怀瑾、魅姬交手,误伤了二人,心中有些顾虑。“若如此,倒比宽限几日更占便宜,只是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女、一个徒儿,可否让南爷跟你们同去,保他二人安危?”

怀瑾本以为楚三爷见对方只是黑曜魑魅,犹豫难定,寻思如何跟他解释魅姬身手。此时再看楚三爷,似是对魅姬颇多了解,心中狐疑,难不成楚三爷竟与鬼牙有些渊源。

“三爷放心,对方魑魅与我相熟,断不会危及彼此性命,更不会伤到他们。”承志说与魅姬有些交情,借此探探楚三爷反应。

楚三爷面上不露声色,既然怀瑾不想被司马南一旁观战,僵持下去也是无益,料想魅姬也不是赶尽杀绝的脾性,便应了下来,“既如此,到时多劳少年费心。”

怀瑾刚要转身告辞,小和尚插嘴道:“方才施主所言,小僧听得一知半解,猜想是些杀人谋财的勾当。《央掘魔罗经》云,‘一切众生无始生死,生生轮转,无非父母、兄弟、姊妹。犹如伎儿变易无常,自肉、他肉则是一肉,是故诸佛悉不食肉’。肉且不食,况于杀乎?小僧见施主杀气甚重,面露黑丝,病及躯干,许是师父所言应劫之人,不如施主止戈向佛,随我同回西山吧。”

楚三爷、司马南、柔荑、承志齐刷刷盯着怀瑾,眼中茫然,似都未见圆缘所说黑丝。

柔荑顾不上挨骂,起身跑到怀瑾身旁,她虽与怀瑾接触不多,但自从撞见人猴嬉闹之后,也不再觉他多么煞人。柔荑与怀瑾面对面,脸贴脸,瞪大眼瞧了半天,只差没伸手捅他,转过头一脸委屈道,“圆圆儿,哪里有黑丝啊?”

圆缘和尚被问得发愣,用手指着怀瑾道,“施主又以为小僧说谎?你们看,从太阳穴开始,一点点变粗,分出支岔,顺着右脸伸到领口里面。”

怀瑾见他说得分毫不差,虽说平日冷漠惯了,终究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城府不深,眉头簇在一起,面露不快,“师傅可是来自西山?不知师从哪位活佛?”

“小僧圆缘来自西山十方普觉寺,恩师法号上弘下行。施主难道认识恩师?”

“未曾谋面,只是听……听人提起过。”怀瑾本要说听师父提起,但世人多不知师父名号,更不知莱山一门,何苦无端提起,给他老人家找些麻烦。

“哦。”圆缘拉着脸,显得极为失望,“师父让我来朱阳历练,找到应劫之人,化解一场天大的灾祸。施主许是在此劫之中。”

初次见面时,圆缘提到应劫之事,玉玖阁众人不以为意,只当做小和尚泛泛一说,此又提及,不得不为之侧目。

“劫与非劫,与我无关。怀瑾只是凡夫俗子,胸无大志,小师傅许是认错人了。”

“阿弥陀佛。应劫本就在芸芸众生之中,因缘际会,因果循环,何须什么大志?命在劫中,身不由己,纵是一片好心,尚且办了坏事,何况施主身负咒怨,弑杀成瘾,若酿成大错,悔之不及。”

怀瑾懒得与他争辩,任由和尚聒噪。

楚三爷插话道,“圆缘小师傅,方才所说的劫,究竟是什么劫,应劫之人又有几位?”

“小僧也不知。下山前,师父只与我说,世间怕是又有场浩劫,我尘缘未了,也此劫之中。待到了朱阳府,自然缘缘相生,见到诸位应劫之人。凡事循着本心,依着佛心,终能得证圆满。”

怀瑾见和尚净说些玄之又玄的空话,全无用处,自己只想报了仇怨,旁事与己无关,怎会牵扯进人间浩劫,助纣为虐。少年向楚三爷等人拱手,转身退出北厢。

怀瑾几夜未睡,饶是罡气护体,也难免气竭力亏,浑身乏倦。料想韩家事发也不在一时三刻,回房布下咒印,躺床便睡,鼾声四起。

怀瑾一觉醒来已是晌午,起身打坐,行阴阳气,入归真境,又将太阳穴阴气散入三十六死穴,免得稍晚苦战时顽疾复发,被魅姬占了便宜。

怀瑾调理妥当,出门去寻柔荑、承志。几日未见猕猴,今早又不在北厢,不知小猴子这几日可好,心中挂念。出了房门,正撞见阿四,开口道:“可见到你家小姐与魏家少年?”

“小姐跟魏公子在离人阁练功。”

“金丝尖耳猕呢?”

“也在一起,阿四送小爷过去吧。”

“不必,劳烦跟你家老爷通传一声,我带他二人出去了。”怀瑾见阿四面有难色,接着道:“放心,三爷、南爷都已事先知晓,你去通传便是。”

怀瑾沿扶梯下阁,才从坤地阁转出,金丝尖耳猕顺扶梯跃进怀里,吱吱怪叫,若不是自己以手撑住,怕是满嘴的口水就要亲在脸上。怀瑾哭笑不得,才四天工夫,猴子竟跟柔荑学得这般肉麻。

柔荑怕小猴子误闯坤地阁,从梯下急忙奔过来,见是怀瑾,撇嘴道:“小耳朵,你个没良心的,枉我天天给你寻好吃的,见到“老相好”便忘了我。”

怀瑾汗颜,这姑娘没有楚三爷约束,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二人一同走下玄梯。离人阁内承志练功、圆缘诵经,他俩见怀瑾来了,练功的收起架势,虎视眈眈,诵经的手持木鱼,声若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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