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城(1 / 2)

 上古仙兽能说人言,已是惊奇万分,何况口中喊出慵尘名号,更是令人费解。一人一兽隔着白炎,彼此观望,都摸不清对方来历,炎火越烧越旺,犹如海浪,横亘在他们之间,一浪盖过一浪。

隗知等了许久,又说道:“许久未见炎舞,老夫睹物思人,一时恍惚,误将你认作慵尘。你可是莱山洞府门人?尊师可好?”

怀瑾闻隗知所言,仙兽与恩师许是故交。少年收起青锋,敛住白炎,躬身道:“恩师归隐山林已久,世人皆不识他老人家名号,敢问仙灵如何得知?”

“既同住莱山,如何不知。老夫念慵尘旧情,不愿为难你,少年自行退下吧。”隗知说罢,转身便要走进河图八卦阵中。

怀瑾听得糊涂,忙道:“仙灵且慢,莱山虽大,好歹也是我安身之所,为何从未得识尊颜?晚辈本不敢擅自闯阁,只因形势所迫,欲取玉玖令一用,还请仙灵成全。”

“你技艺未精,想必尊师还没与你详说莱山的隐秘。我八位兄弟,镇守这玉玖乾天阁,岂能因你坏了约定?”

怀瑾见隗知油盐不进,顾不上许多,便要再使出掠法·炎舞,一较高下。

“若不让你见见老夫能耐,量你不会善罢甘休。也罢,老夫敌不过你师父、师兄的炎舞,姑且拿你寻些开心。”

怀瑾听闻隗知提及师兄,兀自惊诧,莱山四年却从未听师父说起这事。他只因隗知蓄势待发,不敢大意,诸多困惑暂且放在一旁,专心应战,拈印持剑,青锋之上裹着一层白色炎火。

隗知双瞳由灰转绿,射出淡淡莹光,光亮所至,条条地锦从地下钻了出来,起初不过十余条,只眨眼的工夫便蔓布整个乾天阁。

怀瑾见地锦有如灵蛇出洞,四面八方向自己脚下攻来,忙挥舞青锋长剑连劈带砍,勉强护住身旁,防止被地锦捆住双脚。白炎之火虽可将地锦烧成灰烬,无奈地锦层出不穷,烧落的地锦根茎反将白炎扑灭,火势渐微。怀瑾自知炎舞乃是以纯阳罡气为芯,罡气尽则火势微,若如此纠缠下去,未等隗知动手,自己恐怕早就力竭而败。怀瑾片刻犹豫不得,催起炎舞,硬生生用白炎烧出一条小径。他脚下催起疾法,抡剑对准隗知额头猛地劈了下去。隗知四蹄撑地,头上犄角迎了上去,剑角相交,哐当一声巨响,反把怀瑾弹开一丈多远,摔躺在地上。

怀瑾还未起身,隗知已至近前,它左前蹄踏住怀瑾胸膛,一对绿眼盯着少年,兽面竟慢慢变成魏礼泫模样,沉声道:“枉杀无辜,全无悔意,且让你尝尝当日剖头的痛楚。”

怀瑾不知中了隗知什么妖法,全身酸麻动弹不得,隗知尖角抵住额头,好似刀割一般,少年耳边传来颅骨嗡嗡碎裂的声响,痛彻心扉。

“破。”

怀瑾猛地被一声大喝惊醒,见隗知悠闲地站在原地,仍是兽面,哪有魏礼泫模样。阁内也不见什么地锦,反倒是自己瘫跪在地,青锋剑丢在一旁,着实狼狈。屈怀瑾这才明白,方才一切不过是隗知瞳中秘法,那双瞳由灰变绿,便是秘法开启的征兆。

“若老夫要伤你,恐怕你早已身首异处。你看似心意已决,杀伐决断,随性而为,可终究抵不住内心煎熬,更何况元神尚处混沌,若对上迷惑心智的道法,便只有受戮的份了。”

怀瑾见隗知说得丝毫不差,无力辩驳,只得默默低头拾起青锋,拱手告退。

“且慢,老夫本是上古神兽,世人皆误以为凶物,只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上本无善恶之分,不过因势利导,各自为生。今有一法门,可助你脱去执念所累,或可令你元神苏醒。慵尘尚存正邪、善恶之分,断不会教你这门道法,你可要一试究竟?”

“仙灵与我只一面之缘,为何几番相让,又要传授道法?”

隗知后蹄撑地,仰起上半身,哈哈大笑道:“愚昧凡人,处处提防,反不如牲畜活得自在。老夫敬佩尊师道行,这才不愿伤你性命,早已说给你听。但败在你师父剑下,却也是平生憾事,今见你入了归真境,却仍元神混沌,量慵尘也是无能为力,若能助你元神苏醒,也好让那老儿见见我的厉害。”

“仙灵常驻玉玖乾天,阅敌无数,为何对恩师如此介怀?”怀瑾意有所指,乾天魑魅十余人,料想皆是斗胜仙兽的高手,只不好当面说出隗知丑事,因此未曾明言。

“混账小子,竟挖苦起老夫。这玉玖阁何德何能,若不是被人设计将我等幻象拘在此处,我八方仙兽岂能受此大辱?若以真身相见,所谓乾天魑魅,在我等眼中,不过蝼蚁,焉能战败。”

怀瑾听它言语,拘禁仙兽之人似不在玉玖阁中,没成想玉玖阁竟还有幕后高人相助,量隗知不会说与他听,便不去多问,缓口道:“晚辈孤陋寡闻,请仙灵见谅。只不知适才提及同门师兄,乃是何人?”

隗知闻言也是一惊,鼻孔喘着粗气,吹得颌下胡须微微摇晃,低头沉思半晌,开口道:“你同门的事,何必问我。”

隗知怒气大盛,气冲冲跃过怀瑾头顶,钻入河图八卦阵七色光里,倏忽不见。七色光芒渐渐消散,乾天阁一如往日宁静,烛火映着“天”字缥缈若虚。

怀瑾也不知触动隗知何处禁忌,还没来得及问清道法详情,已不见它踪影。少年心想日后若有机缘,定要问个明白。

怀瑾转身出了乾天阁,回房安歇。

转眼已是八月二十九,一月之期已至,却仍不见东弈君身影,黄婆婆日夜守在玉玖阁外,不光屈怀瑾寝食难安,连楚三爷也未免心绪烦杂,不知如何是好。

日近正午,楚三爷、司马南等围坐在北厢餐房,楚三爷右手边坐着司马南,左手边留着空位,众人坐在桌边,一言不发。

不多时阿大躬身进房,向楚三爷禀道:“黄婆婆仍不愿进阁。”

“依这几日惯例,备好餐盒,给她送去。”

“是,老爷。”

楚三爷回过身安慰怀瑾道,“少年不必忧心,东弈兄许是有事耽搁,且等上两日,到时再作打算。”

怀瑾受楚三爷关照多时,不好拂主人面子,明里不做声,暗中思量道,若今明两日东弈君仍不现身,自己只好夜里不辞而别,纵使被黄婆婆一路相随,也断不能一直困在玉玖阁,错过冥阴节的要事。

一来分别在即,各怀鬼胎,二来被黄婆婆困了数日,心中不快,餐桌上众人只顾埋头吃饭,连最喜热闹的楚柔荑也耷拉着脑袋,席间说不出的压抑。

众人尚在用餐,楼下忽然传来几声谩骂,不多时,阿大急匆匆跑进来道,“老爷,东弈君刚到,便与那黄婆婆纠缠在一起,吵闹起来。您看要不要出去瞧瞧?”

“怀瑾,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与老夫一同下去解释清楚吧。”

“三爷,请。”

北厢众人乘玄梯下阁,还未走出阁外,就听到黄婆婆扯嗓子骂骂咧咧,满是些污言垢语。

“死鬼,叫你幽会小情人,老娘今儿断了你的命根,看你以后还如何沾花惹草。”

楚三爷闻言,眉头紧锁,快步冲到阁外,只见东弈君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好不狼狈,连忙抢一步挡在他二人中间,沉声道:“大嫂,消消气,兄长断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且先听他说说内情。”

“好你个楚老三,管天管地,还管起我的家务事不成?”

“大嫂说哪里话,东弈兄为人你我心知肚明,小弟也是一片好心,不忍你夫妻二人动起手脚。”

楚三爷说罢,斜眼瞟向东弈君,谁知他全不搭话,两颗眼珠子滴溜溜望向玉玖阁大堂,好像瞄到宝贝一般。

“贤弟害我好找。”东弈君撇开楚三爷、黄婆婆径自入阁,牵起屈怀瑾,又道:“快同我入阁,看我如何破了那《黄皇弈谱》的拆解。”

楚三爷见东弈君又犯起棋痴的毛病,赶紧安抚黄婆婆道,“嫂子,你看大哥哪有寻花问柳的样子,这棋痴的怪疾,也就你能受得了他。”

“呸,就他这糟老头子,谁稀罕他呀。”黄婆婆嘴上要强,心里倒有几分受用,跨一步上前,拎起东弈君左耳道,“赶紧交代这一个月哪厮混去了,不说清楚,别想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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