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谜团(1 / 2)

 抚蛮大营东北角火光窜动,照得人影斑驳。林字诀隐法全凭气息变化,这才显得若实若虚,平常人因此不易察觉到魑魅身形。但无论如何变化,人始终就在那里,又不会凭空消失,火光照耀之下自然会有影子。

怀瑾既然已被发现,漫天箭雨避无可避,索性使出山字诀固法,任你万箭齐发,我自岿然不动。

抚蛮将士见来者不善,普通剑戟难伤他分毫,也不敢轻举妄动,十二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阵,摆开战阵守在营内。营门口前闪出一人,高声道:“我乃抚蛮东北营小都统陈建童。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抚蛮大营。”

怀瑾挡下剑雨,反瞧向营内布防。抚蛮大营篝火,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火团若相距得近了,光亮太盛不易产生影子,若相距得远了,又会留下阴暗的角落。少年寻了半天,仍找不到可以潜进军营的路线。小都统苦等多时,既无人答话,也不见营外地上人影移动,他朗声问道:“与其这么耗着,何不现身相见?”

怀瑾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随便杀几个人搅出些动静,踢翻营内火盆,再混进大营便是。但若如此闯营,查探偏将被杀一事反会旁生枝节。

怀瑾催起阳气,阴阳调和复归自然,身影便渐渐显露出来。少年掏出“钦”字令牌,随手一掷,不偏不倚正打中小都统胸口。

抚蛮兵将皆是血性方刚的勇士,又有恭靖嫌隙在前,众将士此刻见来者倨傲无礼,心中不快。无奈军令如山,小都统将令未行,众人只得站在原地,一双双眼盯着怀瑾,好似群狼一般。

乌泱泱人群,又值夜色朦胧,怀瑾此刻以一敌众,饶是他身负绝技,竟也被抚蛮兵将的杀气,激起心中涟漪,少年无意中早已擎出青峰剑,护在身前。

小都统一眼瞧见令牌上的“钦”字,知对方来头不小,但抚蛮将士保家卫国、浴血沙场,又岂能对恭亲王爪牙低头。陈建童双拳紧握,强压怒火,高声道:“雁山耻,亡国恨,蛮帮犹在,焉能苟活?”

“杀!”

众将士吼声响彻整个山谷,回声与原声相互激荡,好似无穷无尽。

小都统拾起令牌,也不去跟怀瑾搭话,转身进营。怀瑾本无意轻视抚蛮将士,只是对“抚蛮”的称谓有些不快,这才用力过猛,将那令牌掷到小都统身上。等见到陈建童高呼,众将士喊杀的时候,少年想起卑喃羌雨夜那一幕,竟泛起似曾相识的错觉。不同的是,抚蛮将士的杀意更浓,恨意更深,赴死之心也是更加决绝。

“雁山耻?”怀瑾轻声嘀咕,看来汉人与蛮族之间积怨颇深,不知当年雁山之上有着怎样的故事。

怀瑾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步兵方阵向两侧散开,小都统从中走了过来,冷冷说道:“随我来吧。”

怀瑾心知自己无礼在先,都统冷言冷语也属人之常情,默默跟他走进大营。小都统在前,怀瑾在后,两侧兵士无不横眉冷对,所幸抚蛮大营军纪森严,众人不敢造次。怀瑾走了一路,便受了一路冷眼。好不容易走到营地中间的红色大帐,陈建童回身道:“容我通报。”

“多谢。”

怀瑾道谢,便是想化解误会,陈都统却不理会,径自走进营帐里。怀瑾等了一会,并不见帐里来人通传,知他们定是故意冷落,要灭灭自己的威风。又等了半柱香功夫,帐内走出个娃娃兵,对怀瑾说道:“将军唤你。”

怀瑾一路冷遇,不免怒火中烧,自己虽无礼在先,但入营以来颇多忍让。将军此刻将自己当做下人传唤,若这么进帐,反倒被抚蛮将士小觑不成。怀瑾当即催起隐法,挑破帐帘,俯身冲了进去,以气御风吹灭帐内烛火。

将军帐内,登时一片漆黑。但帐内鸦雀无声,无一人惊呼,反而隐约有刀剑出鞘的声响。怀瑾定息凝神,将阳气注入晴明穴,眼前景象渐渐清晰。帐内除了小都统外,还有十多个人。其中四五个人簇拥着一位将军,另外几个人也悄悄挪着脚步,向将军靠拢。

怀瑾本意只想立威,免得抚蛮将士小觑,没成想对方并不慌乱,帐外更是蹿进来几个士兵守住门口。不多时,又有士兵拿了火把进来,帐内大亮,怀瑾与那将军目光相对,便知他刀下亡魂也是不计其数。

“这样一来,就算扯平了如何?”老将军虽笑着说话,却没有一丝慈眉善目的模样。

“在下屈怀瑾,拜会杨老将军。”

“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如今玉玖阁管事竟如此年轻。”

怀瑾心想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闹出这许多误会,便不好再挂着玉玖阁的名号。少年开口道:“将军谬赞,魑魅做些杀人谋财的勾当,如何称得上英雄。况且我只是念玉玖阁司马南救命之恩,这才代他先来瞧瞧,并不是玉玖阁的人。”

杨守业示意小都统将“钦”字令牌递给怀瑾,语带关切道:“南爷可好?老夫与他安都一别,少说也有十几个年头了。”

“南爷偶感风寒,这才让我先来瞧瞧。临行前,仍不忘托我向您问好。”

“年轻人这一路可瞧出什么端倪?”

“守备森严,断无暗中潜入的可能。”

杨守业示意众人退下,只剩下老将军、小都统陈建童和其他五位将领,这才开口说道:“即便如此,却不断有将士在营内失踪。”

依司马南所说,抚蛮大营偏将遇袭,这才惊动朝廷。谁能料到真实情况却远不止如此,怀瑾追问道:“愿闻详情。”

“一个月以来,陆续有近百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发都在晚上,却没有丝毫动静,连我那独子偏将军杨破蛮也在其中。”

“我听司马南提起,偏将军遇害一说,不知是真是假?”

杨守业面上一直不露声色,听到怀瑾问话,反露出一丝惊讶,“不瞒少年,偏将军便是老夫独子杨破蛮。只因他失踪在先,因此有遇袭被害一说。犬子失踪五日后,才发生第二起案子,自那以后,抚蛮大营便一直不得安生。”

“除了贵公子,还有别的将领失踪么?”

“大都统二人,小都统四人,百夫长五人。我们也排查过这十一人的家世背景,却捋不出什么线索。”

怀瑾沉思片刻,略显犹豫道:“会不会是营内奸细所为?”

话音刚落,陈建童和其他几位将领登时怒目圆睁,其中有位络腮胡将军更直接骂咧咧道:“龟孙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抽你?”

“休得无礼。”杨守业喝住这位将军,转向怀瑾道:“行伍中人,不知礼节,多多包涵。”

“无妨。我明白几位将军为何动怒,只是外来的人断无夜袭的可能。”怀瑾自己领教过抚蛮大营的布防,正因如此,才觉得许是内鬼所为。

“抚蛮大营招募士兵,须经百夫长、大小都统层层把关。若是练过武的好汉,更要经由偏将过目,才能任为伍长、什长、队长。况且我军营之内,不分官阶大小,亲如一家。老夫虽未必能一一喊出这几万兵将的姓名,却也算是爱兵如子,是否我抚蛮将士,一眼便知,又怎能混入奸细?”

“若是趁着兵将外出的机会,有人易容混入营中呢?”

怀瑾提起易容,眼前众人面露狐疑,却不知如何反驳。杨守业问道:“我虽听说过易容术的玄妙,但毕竟道听途说,世间难道真有此事?”

“虽不常见,但确有魑魅精通此道。”怀瑾路上闲暇时曾翻阅魑魅榜,榜上便提及魑魅易容的故事。“易容虽真假难辨,却近不得水,假皮遇水自然脱落。”

“秋末多雨,若依你所说,士兵们雨中巡防时,岂不是早露出破绽?”陈建童见怀瑾话中有误,呛声说道。

“若有人故意避开雨水,也未可知。眼下既然没别的线索,姑且一试吧。”杨守业见小都统仍带着几分怨气,有意将他支开,吩咐道:“童儿,你传令下去,‘秋后疫病多发,即日起,全营将士依序盥洗,不准遗漏一人’。你私下告知几位大小都统实情,劳烦他们一旁监督。”

“是,义父。”

陈建童领命退出帐外,临走前仍不忘白了怀瑾一眼。

怀瑾又问道:“两军交战,互遣细作,古之常情。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将军为何如此笃定营内没有奸细?”

“少年许是不知,南蛮人长相、身材与我汉人略有不同。若有蛮人混入,一眼便可分辨出来。而雁山汉人久受蛮邦迫害,又怎能甘愿做他们的走狗。”

“外族人也是父精母血孕育而成,单凭长相便可区分么?”

大胡子将军又插话道:“谁知道那些蛮子是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没事关心那些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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