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托您的福,此去还算顺利,阁老有回信至此。”说着,刀疤脸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封押着火签的信,递给谌嗣年,双手青筋暴出,遒劲有力,一看就是外家高手。
“这次回京,阁老与大公子嘱托我兄弟务必照顾好二公子,请二公子全力办事,勿有后顾之忧。只是一时图快,回来的时候走的是泰山小道,遇上一点小麻烦,所以耽搁了些时辰,紧赶慢赶还是晚到了半日,望二公子见谅。”刀疤脸语气中有些歉疚。
“麻烦?怎么了?”谌嗣年知道,这个如铁打的汉子口中的“小麻烦”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只因他知道自己是个文人,听不惯江湖中武斗仇杀之事,所以轻描淡写的带过。况且他知道:如果在十年前,江湖上提起“太行四义”,那些小毛贼是绝对不敢招惹他们的。
“也没什么,劳二公子挂心。”刀疤脸还是那样语气淡定道“我兄弟几个在泰山南麓的小道遇上了几个小贼剪径,恶斗了一番,因为我身上有要紧事物,所以就快马冲了出来,大哥,三弟和四弟他们在后面料理,想来也快到了。”
“小贼?剪径?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王大哥、莫三哥和吉四弟他们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谌嗣年语气中有些焦急。
“没事……”刀疤脸话音未落,只听门口传来一阵笑声,随着笑声走进三人,俯身向谌嗣年拜倒道:“有劳二公子挂心了,想那傲俫帮的几条臭鱼烂虾也难为不了我们兄弟。”为首那人须发皆白,但是声音却似洪钟。
“那是,大哥说得对,还没等大哥出手,三哥的龙爪手,就已经拗断了一个点子的脖子,这仗打得痛快。”跪在最右边的一个瘦小精干的汉子依然洋洋自得,仿佛还沉浸在那场打斗中。
“三位快快请起。”谌嗣年连忙俯身扶起三人,“王大哥、莫三哥、吉四弟辛苦,赶快与陈二哥休息休息,今晚我备下酒宴,给四位洗尘。”谌嗣年知道这“太行四义”素来豪爽,但是各个嗜酒如命,他们这次帮自己回京送信,自然是辛苦异常,但是因有使命在身,肯定是滴酒不沾好些时日了。
四人再次拱手,“有劳二公子了,我等先行告退。”说罢,四人走下堂去。谌嗣年见四人走远,回身来到书案前,从案上抽出一把裁纸刀,轻轻地将火签揭去,打开信封,抽出来信仔细观看。
只见信是父亲谌延亲笔,只有寥寥数行,但是言简意赅,大意是已经知晓谌嗣年调查的情况,他会把事情向皇上秉明,同时请皇上彻查应天府一事,让谌嗣年安心勿躁,放手去做。同时,谌延在信中还特别提醒谌嗣年道“近日,锦衣卫在江南一带活动频繁,似在追寻江湖事物,如与吾儿之事无关,万不可招惹。如不得已相遇,则需礼让之。”
“锦衣卫……锦衣卫……”谌嗣年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他素知锦衣卫行事神秘,只受皇帝一人命令,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在京畿附近活动,为何这次却远至江南?而江南、福建、四川、云贵一带以往都是东厂势力,是由东厂总管太监受皇帝命,分配各太监至十三省监管地方事务,是为监军。在自己印象里,虽然知道锦衣卫与东厂面和心不合,甚至常有互相倾轧、参合之事,但似乎从未听说过二者互相干涉,到对方势力范围行事的道理。难道江湖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想到这里,他赶紧叫人请张三先生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