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澄澄,现实生活里我真的不认识她,如果不是她自我介绍说,就是qq群里的那个檀口嫣蘅,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猜出来,这个比我大了10岁不到的漂亮女子是何方神圣。可是她如何也会穿越回来?又怎么会认识真实世界中的我呢?
这场通过日记的穿越给我带来太多的未知,到底会把我引向何方呢?
我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开始阅读随风翻过的下一篇日记,“1992年9月26日晴
今天体jiǎn,是要抽血的,我其实很怕tòng,但是我zhuāng的很坚强,这样余襄才会pèi服我,她哭得都是眼泪bítì,笑死我了。”
那个年纪啊~真是不开窍,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那是多好的机会,赶紧端茶送水,嘘寒问暖,这叫趁虚而入。不过~想想也不尽然,10来岁的孩子,搞什么趁虚而入啊~况且以我和余襄的感情,就是“虚”太少,而“实”太多,入不入的已经不是主要矛盾了。
说到体检和生病那些事,曾经坑到过多少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吓昏过多少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年纪稍大的羞怵于外科检查,年纪还小的就怕打针吃药,而无论年纪大小全都怕抽血,一管红水天下同。
如果我重新回去,目标就是不让余襄哭,我知道恐惧会传播,那我就做她的恐惧绝缘体,给她足够的呵护。
亮光,刺耳的噪声。
麻。
酸胀。
无力。
那可恶的病症又发作了?即使穿越在过去的岁月里,也不能放过我吗?在来来回回的穿越里,我已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无力感了,我几乎把它淡忘。
在心思缭乱中,亮光退了下去,身周是一片漆黑,我就躺在一处软绵绵的地方,半边身体被什么重物压住了,根本没法动弹,酥麻的感觉更加强烈,脚底手心均不能幸免。我反而放心了,这不是那种病,我只是手脚被压麻了而已。
不过压在我身上的物体也太重了些,我尝试抽出手脚,都以失败告终,最后那物体翻了个身,把我另外半边也压在了身下,原来是个人,这体味,相当熟悉~
“要来不及了,还不都快点起来?!”门外响起符号驾驭者中气十足的叫声。
然后一个黑影开门冲了进来,“哗啦”一下把窗帘全都拉开,“爷俩一个样子,睡相那么差,喂!侬压在儿子身上了,听到哇?”
“唔~”身上的人有了反应,脚一抬翻了开去,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我看他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打着哈欠,惺忪的睡眼虚虚地没有焦点。
“爸~早~”
“早,儿子~”“早,老婆~”我爸绕过正扫地的我妈,踢踏着拖鞋出了房门洗漱去了。
酸麻感还没过去,我坐在床沿上拍着大腿。
“小赤佬,还不起来!装什么死!”我妈端着扫帚柄,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不知道医学上有没有理论可以解释,惊吓有助于促进血液循环,我的腿脚立即便好了,赶紧一溜烟逃出了房间。
“今天要体检的,尿屏一屏!”我妈在后面嘱咐。
要不屏都难,因为连我爸都还在厕所门口排队,单线程模式,当前厕所占领者是爷爷,资源尚未释放。
我家习惯于早起,大概都是受到爷爷奶奶的影响,睡懒觉什么的,在我家从来就没有时兴过。不过像今天那么早的,也是少见,因此才形成了更为少见的厕所排队奇观。
好不容易刷牙洗脸完毕,奶奶已经准备好早餐坐等大家开饭了,当然我今天是没资格享用的,只好眼看着爷爷抓起一个豆沙包细嚼慢咽,我爸捏起菜包塞进嘴里,而我只能望包兴叹,默默听着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唱空城计。
“将将,今天你要早去学校,正好我上班路过,可以骑脚踏车送你了。”我爸嘴里食物爆满,含糊不清地说。
那余襄呢?我们每天都一起走的……
我没有说出口,把那些念头压下去,对于我爸,我从没机会孝敬过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寥寥,直到他牺牲,我才知道他对我,对家庭的重要。“嗯,太好了!”我扑倒在我爸的大腿上,对着他的膝盖猛亲一口。
“好痒!”我爸把腿缩进桌底,摸着我的发顶温柔地笑,“我家小狗长不大。”
确实长不大,在父母面前,永远。
“前面还是后面?”我爸指着脚踏车前面的三角杠和后面的书包架问我。
“后面,坐前面会影响你视线。”
“嗯,儿子长高了,坐后面小心脚。上来,出发!”
出了弄堂,果然看见余襄在路口等我,见我们出来,老远就挥手打招呼,“叔叔早!”
“余襄早呀!”我爸也一向很喜欢她。
“酱油,坐脚踏车舒服不舒服?”余襄歪头看我。
“舒服死了。我今天享受的干部出行待遇!”
“嗯,小心弹簧屁股。”这丫头一秒钟变毒舌。
“好嘞,那也很舒服,我在校门口等你。”“老爸,走了走了。”
坐在我爸的28寸大永久上,真的很拉风,并非脚踏车有多稀奇,而是驾驶者是个形象高大,制服笔挺的人民警察同志,你说你要是坐着警车去上学,感觉能不爽吗?小时候我学习不突出,相貌不突出,但提到我爸时,我总能自豪地翘起大拇指,“我爸是警察!”
想着就从身后搂住我爸的腰,感受他每一下有力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