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我：余襄
我从咖啡桌上起来，找个椅子坐在Jason对面，看他闭着眼睛，听录音像是欣赏一场高规格的交响乐。当录音播放到Arnold自承操纵其他力量做空Jason名下小公司的手段时，Jason拍手大呼“bravo”，睁眼冲我竖起拇指，“你的功劳还是很大的。”
我听见门外Arnold和他母亲若有若无的一声声惨叫，刚才的怜悯不觉又泛上心头。
Jason夸完我，又闭眼津津有味地听他的录音，直听到我被Arnold发现了耳机，拆穿了意图。我趁Jason闭目享受的机会悄悄靠近，用力一拔，于是录音笔再度易手，回到我的掌握。Jason抬眼看我，莫名不知我要干什么。
我坐回椅子，把录音笔紧握在手，里面的声音持续播放，我的假意讨饶、Jason黑金秘密的泄露。Jason听到这里皱了皱眉，琥珀色眸子里的瞳孔一下收缩，不善地看我一眼，忽然他又笑了，坏笑得看不出一丝丝好意，“你是想救他们咯？”
我承认，“没错，录音里面既有他们的罪证，也有你的，还有我的。”
“So？”
“如果把这段录音完整地公布出去，我们所有人就全部同归于尽。”
“你这是在考验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他依然笑着，站起身向我一步步逼近。
我躲到椅子后面，把录音笔藏在身后，“你听我说完再动手！他们已经没有打败你的能力了，何不放他们一马？无论怎么说你们也还是亲人啊！你父亲知道后会作何感想！”事实确实如此，当老Hughes知道Jason把自己另一个儿子害得监禁20年后，气得差点直接剥夺Jason另一半的继承权。
“我巴不得老头子当场气死呢！”Jason恶狠狠地吐一口唾沫，“他和我母亲婚姻期间，还勾搭了一堆情人，外面那只胖猪只是其中一个！老头子的私生子又不是一个两个，但他竟然准备给Arnold继承权！老不死的，我母亲和他离婚后一分钱财产都没拿到，被他活活气死！我夺回我的财产，错在哪里？！”
我看他面目狰狞，不由害怕，嘴上依然辩驳，“你父亲是不对，可他和你母亲有过婚前协议，离婚是不能分割财产的。”
“那又怎样？我的财产，怎么能让胖猪的儿子染指，你把录音笔给我，我们做个加工，只保留前面那一段，交给检方，够他们受的。”
“他们也很可怜了，你已经把他们的一切都剥夺了，为什么不放一条生路给他们？”
“我不赶尽杀绝，留着他们在老头子面前告状？你觉得老头子能安心去地下并且把财产独独留给我吗？”Jason突然加速，一只大手轻易抓住我的胸口把我拉到他面前。
我抱着录音笔不放，“你可以拿这东西给他们警告，如果他们不放弃与你的争斗，你再公开也不迟啊！”
他停止动作，静静看入我的眼睛，沉默不语良久，突然他低头向下，张开大口，用力咬住了我的肩膀。
我呼痛，他根本不理，直到他心满意足，才将嘴松开，我侧头看着自己带血的牙印，只好叹气，提防他又出其不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Jason却没再靠过来，而是反身打开门出去，Arnold母子的尖叫声立刻响亮了许多。
我跟在他身后一起来到外间，Arnold正被一名壮汉按在地上，尖叫过后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外露的头皮血迹斑斑，Joan手里抓着一大把刚拔下来的头发，对着我眯眼微笑。
我打了个寒颤，发现Arnold母亲的情况比她儿子更糟糕，她年纪大了，头发本来就稀疏，这么一拔，几乎就把她拔成了一只秃头大老鼠。虽然他们自作自受，可我还是于心不忍。
“My_deer_brother，My_deer_auntie，what_a_VIP_massage！Did_you_enjoy？”Jason走到Arnold母子中间蹲下，笑容可掬饶有兴致地拨弄着地上的散发。
Arnold母亲脸贴着大理石地板，可怜兮兮地求饶，“Jason，We_were_wrong，I_swear_it_won＇t_happen_again，Please！We_really_don＇t_want_to_die~”
Jason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孩子一样一个向后纵身跳坐进沙发里，挥挥手让人把他们母子两个扶起来歪歪扭扭地站好，“I_will_give_you_10million.”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想到Jason会说出这句话来，也包括我，Arnold母子更是张大了嘴巴，不知怎样接话。
Jason拍拍他身边的沙发扶手召唤我和Joan，我只装没看见，却被Joan半拉半拽地押解过去。Jason左拥右抱，示意我打开录音笔从头回放，然后惬意盯着Arnold母子的表情看。
Arnold母子倾听着说自己亲口述说的犯罪事实，一时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Jason捏了捏我的腰，要我停止播放，白色皮肤下显出兴奋的红，“If_you_give_up_the_right_of_inheritance，disappear_in_the_presence_of_Old_Hughes，I_will_give_you_10million_tolive.Or！”他满意地抚弄着Joan的后背道，“Iwill_rip_all_yourhair_and_carry_you_to_the_prison.Hmmmm，10years，20years？So_said，so_done！”
Arnold母子根本想不到自己落尽下风，Jason竟没有赶尽杀绝，痛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连声答应。
Jason抓住Arnold的衣领将他拉起，在他耳边不知叮嘱了些什么。
Arnold唯唯诺诺，额头冒汗不止。
完了Jason笑容不减，把我推到他们面前，“My_honey’s_advice.”
是救他们于囹圄之外的主意还是害他们大败亏输的主意？Jason解释得不甚了了。
Arnold看着我，痛恨与感激的反作用力让他的面部表情极为扭曲，嘴巴抿成一条线，口型与“*****”的发音如出一辙，而他母亲面对我良久，才极为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Thanks”，眼神里却殊无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