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姐呀,昨夜贼偷不敢讲,不是外人是姐哥,身上什好偷什去,叫人何颜活世上?
姐姐:妹呀,有这好什不识课(藏之意),脚扒脚螺(两腿张开之意)睡床上,是鸡见谷不吃谷,什鸟见虫不啄虫?
妹妹:姐呀,你说怎课那是课,裤穿九条在身上?若知姐哥性这歹,愿睡灶厨不睡床。
姐姐:妹呀,你无夸回去当人讲,不带着哥带着姐,姐妹二人共母肠。
妹妹:姐呀,这下回去我定要当人讲,害人不能放得尿,想前候,没尿想放努都有,如今日,有尿都没放得出来。
罗成炳说:“我是一段雷歌,它说的是一个小姨子到姐夫家做客,夜里被姐夫X了故事。这段雷歌是事后姐妹之间的对话。”赵白云说:“这不过是一段无聊的歌词,有什么好记?”罗成炳说:“难道你只把它当成一段无聊的对话,当成是下流人说的无聊事吗?你应该从中去看我们中国历史,尤其是人伦和道德发展史。”赵白云说:“这与历史有什么联系?”罗成炳说:“难道你真的看不出一点名堂?你看看嘛,那个当姐姐的,知道妹妹被自己的丈夫X后,是怎样面对和处理的?她先是责怪自己的妹妹有好东西不懂得藏(即不会自我保护),认为错在于妹妹,不在于丈夫。因为她用了所谓的富丽皇堂的道理——是鸡见谷不吃谷,是鸟见虫不啄虫,来为丈夫开脱。然而,当知道妹妹‘裤穿九条在身上’后,不好再责怪妹妹,反过来劝妹妹家丑别外扬,甚至搬出‘共母肠’这张牌来。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句责备丈夫的意思,更不用说要惩罚丈夫为妹妹讨公道了。从这点可看出,我们民族受所谓的圣人老爷们制定的伦理道德毒害不浅;也可看出,我们女性受到性别歧视,与她们自身的行为也分不开。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一切绕着男人转,一切为丈夫着想,连丈夫奸了自己的妹妹都要包容庇护,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的眼中能算什么?男人会平等看待她吗?这些封建残毒至今还留在现代人的身上,包括现代都市人的身上。你说是吗?”赵白云说:“不知道,可能吧。”罗成炳说:“男女不平等,性别的歧视,换句话来说,就是因为我们女性也默许了,才会直到现在都无法切底改变。哎,如果你是那位姐姐,会怎样对待此事?若你是那位被奸的小姨子,又将如何面对此事?我敢说,如果是你,大不了也只是在家里大闹一场,最激烈的可能会与丈夫打一场架或离婚,或不再与这个姐姐来往而已;绝不会告到衙门去。是吗?”赵白云慢慢地晃了晃头,说:“可能吧,说不准。”罗成炳说:“这就是了,你也秉承了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家丑不可外扬。记住,你也要好好的发扬这一传统。再过几年,我亲爱的小姨子也熟了,我也要……”赵白云说:“你敢?我宰了你!”赵白云鼓着嘴,用拳头不停地擂打着他的胸膛。她还要他讲解其他的,他说想睡觉了,以后有空再给她讲。赵白云笑了笑也只得倒进他的臂弯里。赵白云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好吗?”罗成炳说:“有屁快放!”赵白云说:“你现在回学校,大嫂知道?”罗成炳说:“我没告诉她。其实从玉林一别,我都没有与她联系。”赵白云说:“你能不能坦白地告诉我,你和大嫂到底有没有做过?”罗成炳有点生气了,说:“你以前不是问过多次了吗?我的话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悲哀!我再重宣一遍:我与她之间是冰清玉洁的。”赵白云不好意思起来,撒娇说:“别生气嘛!我以前好相信,但是,你看看,在她家时,你们总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对方,神情总是那么怪怪的;还有,她那拼命地反对我们一起睡。这叫谁会相信你们之间的清白?我敢说,她的丈夫与我有同感。”的确,后来文君君来信,证实了赵白云的感觉与她丈夫的感觉无异。文君君说,一送他俩出门,她老公便盘问她,与她大吵大闹了一场。那老公一口咬定了她与广东仔有一腿。文君君还在信中责备罗成炳,说他不该到玉林去。罗成炳对赵白云说:“什么怪怪的?我与她之间还要用话来交流吗?别人怀疑我情有可原,连你也怀疑我……”“好啦,我信了你!”赵白云说。他说:“阿云,我现在想起我们家乡的垃圾文化中的一句话来。”赵白云问又是什么鬼话。他说,还是先讲讲背景。雷州有着浓厚的乡土文化,雷剧、雷歌是一大特色。几乎每个村庄每年都要花上成万元,请雷剧团到村中演唱。有一种特别的雷歌叫“姑娘歌”。姑娘歌也有业余的剧团,但它与传统正宗的雷剧有几方面的区别:一、雷剧有如京剧、粤剧等,上演的都是正当剧目,内客健康,全部是专业化的演员;而姑娘歌的内容几乎全部是垃圾语言,大多离不开那器官,演出时一般是以一个或几个专业性的女演员以摆擂台方式接受任何观众上台对唱嘻骂为乐。二、雷剧市场大,专业剧团多;姑娘歌因过于粗俗而慢慢失去市场,几濒绝迹。赵白云要他说几句来听听。罗成炳说:“用普通话无法还原它的腔调,你把纸笔拿来,我写给你看。”接过纸笔,他写了起来。“男:我咧长长,长过南渡河,一咧下去你就死!女:我支大过流沙港,百二张船流松松,你怎摸得我嫜支皮红?”
赵白云说:“咧什么?是男人的吗?‘支’又是什么意思?‘百二’是什么意思?”罗成炳说:“雷州话说男人的词与咧字差不多,女人的词与雷话中的‘支’字同音;百二,指一百二十的意思。”赵白云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雷州还有这种垃圾文化,太夸张了吧。哎,他们演出捞唱时,女演员不害羞吗?如果说得太粗太直白了,不怕惹来观众对她的骚扰吗?”罗成炳说:“具体场面我没有见过,听老人说,场面气氛相当活跃,几乎所有观众自始至终都是开怀大笑的,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非礼的事发生。上场捞唱的观众,也只是站着对唱而已,绝不会动手动脚。”赵白云感叹了一番,说:“一百二十张船,进出松松。太好笑了。”罗成炳说:“人家的可同时纳一百二十条船并列进出,你的呢?我看看。忘了告诉你,姑娘歌是讲究韵律的,双方都必须用雷歌韵律对唱,不能用口头对白方式进行。还有,对捞的内容,可天文可地理,可说古可论今,只要你使对方无法唱答了,就赢了。听说,若观众能把擂主捞倒,还有奖励呢。当然,观众最喜听的还是粗俗的歌词。”
日子,在腾折中消瘦、耗殆。四天,一瞬而逝。赵白云想家了,可是罗成炳怎么也舍不得她走。她担心家人为她着急,他就建议她打个电话回家,随意撒个谎安慰家人,她不敢打,怕爸妈逼她立即回家且对她刨根问底。最后,商量由罗成炳打个电话到她家,假装找她,错开父母的视线。从邮电局回来,赵白云为骗了父母心里不安,自责起来,无论罗成炳如何安慰,劝说和逗戏,她都高兴不起来。饭席间,她说心闷要喝酒,罗成炳便要了几瓶啤酒,陪她喝,直到她烂醉如泥,胡说八道为止。日历又后翻了三页,赵白云说再也不敢留下了,罗成炳也就不再强留她,让她回家去。其实,一个星期的相处,彼此之间的“灵”都得到了安妥,“肉”得到了慰藉,二者在短时间内都大饱无饥了。
赵白云回家后的第五天,才给罗成炳写了一封信,汇报了她回家后的情况。
炳哥哥:
这样的称呼,你该满意了吧!我回家已好几天了,现在才给你写信,对不起了!这几天,好象几百年一样漫长难熬。现在,我才真正体会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不知怎的,我今天总想着那晚醉酒的情形:你千般万种的柔情细语,你带着劝慰的甜甜的kiss,我永生难忘。我现在好想你能在我的身旁,好想再次醉倒在你那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上,尽情地哭笑,尽情地撒娇,尽情地倾诉心声;享受你的怜惜,享受你的柔情哄劝之细语,享受你甜甜的吻……
回来的那天,在途中我乘坐的车轻吻了一下别人的一辆小车的屁股,被耽误了几个小时,差不多八点钟才到邵东。幸亏是夏天,天黑得慢,不然的活,我不敢回家,又无处可去,可能要流落街头了。一下车,我赶紧到另一个车站,连夜转车去文子的家。第二天与文子又一起到张小祁的家玩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回家。一回到城里,我就非常紧张、害怕(老是提心吊胆),进家门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叫爸妈的声音都变调了。说真的,这是我有生以来,在爸妈面前,还从未有过的担心害怕之感。这次,我妈脸色还算好,奇怪的是一向不多“管闲”的老爸却非常气愤,大训斥了我一顿。他骂我出门时不说一声,且一出多日,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回家。我想,如果我不是长大成人了的话,老爸一定会揍我一顿的。我妈只是追问我去了哪里,其余的不说。我对她说我与张小祁在文子的家呆了二天,然后又被张小祁拉到她家。本欲玩一二天就回家,但恰好有人给张小祁说媒,男方在邵阳市,要她去相亲,张小祁便拉了我和文子一起去了。我妈对我的话信以为真,她还问我人家男方的家庭情况,以及双方的感觉,我只能继续造假圆谎。哎,现在总算放下心了。
我妈非常信奉气功,每天练得天昏地暗。10号晚上,我一回到家,我妈就动员我跟着她去学气功。听我妈吹得那么玄,我便怀着一颗猎奇的心跟着她去了。开始时,我要理不理,但见气功师总是用物理或医学的知识来为学功者释疑,加之学习了几个晚上的理论知识后,现在我相信了气功的力量。我已学完一步功,还打算学二步功呢。听气功师说,练功也讲究缘份,如气功书中有关经络类型学说,把人分为极敏感的人和迟钝的人;与气功有缘者乃极敏感类型的人。惭愧,已练了几天,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我与气功无缘了。还有,老师一再强调,练功者最讲究心静,否则会与他的气场相抵触。可是,我的心却总是波涛澎湃,总是不自觉地想到你,甚至想起那种消魂事。今晚十一点钟至凌晨一点钟,老师要给大家灌顶,听说届时稍有点功力的人,将会打开脑海中的第三只眼,穿透障碍物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包括鬼魂;气功高的人,还可以看到我们远在北京的宗师,甚至可以和他对话,接受他的面授。我想,等会儿我可能会看到你赤条条地张开双臂向我缓缓走来。
这几天除晚上学气功外,一直呆在家里,闷透了。本想回乡下老家看看,但我爸去广东采购未回,大弟也跟了去,小弟、小妹每天又要学习书法,这段时间生意又较好,所以留在家里帮帮我妈。我想,不知我爷爷奶奶该怎么骂我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心里老是不踏实和烦躁不安;既担心你又思恋你,整个人变得颓废、庸懒起来。这样下去,我会完蛋的,还谈什么前途,言什么壮志?现在好想尽快开学,重回奋斗中。其实,奋斗是没有时空限制,我不过是印证了“无志者常立志”罢了。你近日如何渡过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每天恋我想我是你首要的“工作”,再是好好吃一顿,然后或睡大觉或泡电影院,最后才是看文学名著。对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感到悲哀了。知道吗?我最崇拜二种人:一是善于玩乐器的人,另一种是玩文字的作家。我认为这二类人最有修养,比较适合我。与你相处一年了,我还没有机会欣赏到你的文学作品,只是听过你吹过笛子。我很希望你能克服一切来自外界的干扰,除烦恼去浮躁,重新拾起笔,找回那份灵气,进行业余写作,早日圆你的文学梦,也让我感染一份你的灵气来弥补我自身的不足。我不希望你象《伤仲永》中的仲永。我曾听你说过“磨难于一个文学青年来说,或许是一种资本”,也曾听你说过你是个承受力比较强的人,也曾记得大嫂对你鼓励的话——男儿当自强!更清楚地记得你多次说要用你的手与毛X东“主宰大地沉浮”的手比美。你要知道,若要把毛X东给比下去,你必须具备惊人的意志和超强的承受力,同时也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振作起来吧!我亲爱的人儿,我等着看你人生的大杰作!我可能无法提前回校陪你了。我妈要我在家里辅导大弟的功课,我也想尽点当大姐的职责。我今天早上卖了几十元货,准备偷留下五十元寄给你。我知道你对这几十元是不屑一顾的,但它是我的一片心意,我自视它为无价之宝,你呢?希望你不要把它当成是对你的一种侮辱。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和笑领我的这片心意!最后,给你一个微笑,给你一个吻!接到了吗?
Your dear wife\u001f ——Baiyun 94.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