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缓缓吹过山头,朝阳睁开惺忪的睡眼,懒懒的打量着身下广袤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北宫穹赶了一整晚的路,此刻已是怠倦已极,可是忌惮黑暗中那个蛰伏的木四儿,他们只得不知疲倦的奔波赶路,这一路下来,众人皆是昏昏沉沉,满面风尘之色。
望着身下的大地,密集的村镇上房屋麦田辄道纵横分布,柴紫山打了个哈欠,笑道:“这儿已是宣城地界,我们可暂且歇息一会。”
北宫穹心头舒了一口气,即使他是个铁人,如此通宵达旦的赶路也着实受不起,望着前面苏杭人间,忽然想起芜湖的故居,心头一阵酸楚,幽幽叹了一口气。
雷锋道:“想来都是倦的很了,余家在这儿很是威风,若有蛛丝马迹,定逃不过他们耳目,且都放宽心休息罢。”他年纪已有四十多岁,比不得少年精力健旺,走在路上双脚如踩浮云,软绵绵的浑没气力,只想早早倒在床上呼呼睡上一大觉。
几人下了山道,走进宣城,这里的人素来十分勤劳,时辰虽然尚早,店铺小摊早已开业,路边上行人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雷锋和曲无应早已探好方向,脚步匆匆穿过大路小巷,虽然有不少美景奇俗令人流连,几人却哪里有心情细细观赏,只想早早赶到余家,倒在那软绵绵的床上,好好与周公会上一面。
几人不知走了多久,脚都已有些挪不动了,又累又饿之时,雷锋忽然喜道:“到了!”
阳光照在高高的匾额上,两个烫金的大字熠熠生辉——余府。
雷锋和曲无应叩开门,看门家丁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几人,一脸风霜神色,身上尘土扑扑,一看便是哪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穷亲戚又来讨些彩头了,这年头,这种人他已见得太多。正当他打算轰走这些无赖时,雷锋递上一张帖子,家丁随意的接过一瞟,脸上登时多了一份讶异,片刻之后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神色,“诸位贵客,老爷已等候你们多时了,请随我来罢。”
几人跟着那家丁在余府中穿花踏草,余家家长余天青饱读诗书,浸淫文墨,府中造景更是雅致非常,山石嶙峋,瘦水成泉,极富山水画的淡雅清新。
北宫穹虽然身子疲惫,面对这园子景象,仍不由得脱口道:“久闻余家府邸清贵娟秀,如今一见,果然雅极!”
那家丁见他言语中盛赞之情非虚,心中当然十分得意,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家老爷向来好这一口,这余家园子在整个大明也是鼎鼎有名的,看来贵客你也是同道中人呀。”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大厅,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正在那儿站身而候,一见几人,脸上微微一笑,抬手道:“几位远到而来,鄙人未曾远迎,请莫见怪。”